书阁内,气氛显得异常紧张。
徐元站在一旁,只管看戏。
在墨以生死的那一刻开始,徐元就预想到了今天的局面。
徐璋本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向来都是他给别人扣帽子。
但近日,他却反被人扣上了无须有的罪责,比如那暗中指使杀害墨以生这件事情。
在无形之中,徐璋已经被人主导,徐谕也很巧妙的成为了他眼下的死对头。
能干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徐元,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可能了。
皇长子,徐璟!
徐璟不争,这只是他在外人的眼中所树立的形象,包括在天子面前。
当初天子有意立储,徐璟却舍储君之外,也要和天子辩合一二。
所以很容易就会让人忽视徐璟在这件事亲个当中的可能性。
徐元心思缜密,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
但在徐璋眼中,一切的主导都是徐元。
也只有徐元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把他和徐谕都狠狠阴了一把。
简单的说,徐元成为了替罪羊。
好在徐元就要北上齐国,不管他干多大的事情,众人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而且,现在的徐元算是捡了大便宜。
按照武朝律法,殿试状元可封官位最高是五品。
周满仓的左副都御史很显然是个例外,天子此举,用意让徐元都无法揣摩。
短暂的沉寂之后。
天子率先开口:“老二老四,你们二人现在主动认罪,朕或可轻罚,你们可想清楚了。”
对于天子所说的罪,两人有些愕然。
他们最多就是在秋试考卷上面搞了些小动作,再就是公然招揽天下才子,为己所用。
真要说起来,问题倒也不大。
不然的话,以天子霸道的脾性,早就对他们进行责罚了。
哪还会等到秋试结束,借着周满仓来对他们审讯判罪呢?
徐谕闻言不甘,他正色道:“父皇,儿臣纵有过错,但老六也参与其中,根据儿臣调查,那秋试泄漏考卷的罪魁祸首,便是温县侯,而温县侯则是受了老六的指使呀!”
徐谕心中憋屈,他知道今天自己少了不挨板子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要把徐元给拉下水,反正要挨打,大家一起挨打!
天子闻言,不由皱眉。
徐璋倒是机灵,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开口:“父皇,儿臣知错了。”
徐璋主动认错,他已经预感到天子玩这一出背后的深意是什么。
天子见徐璋主动认错,便将目光看了过去:“老四,那你说说,你何错之有?”
徐璋一本正经,将自己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父皇,儿臣错有四。
一错不该借用职务之便,纵容下面的人泄漏秋实考题,甚至是到处买卖,这破坏了秋试的公平公正。
二错御下不严,导致彭举之流,偷盗剑客赢诩佩剑,杀害了文坛大儒墨以生,还栽赃嫁祸!
三错不该与二皇兄发生矛盾,还闹到父皇的书阁大殿,身为皇嗣,有失仪态。
四错心思过界,公然招揽状元周满仓,有结党营私之嫌。
父皇,儿臣四错,桩桩件件儿臣心生懊悔,还请父皇罚儿臣去白鹿寺念经诵佛,闭门思过!”
徐璋的一番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天子也没有想到,徐璋会如此郑重的认错,甚至是把自己的罪责全都列举了出来。
徐元凝视徐璋,心中不免有些佩服他。
至少徐璋能屈能伸,在察觉到情况不对,立马就认怂了。
天子想要知道什么事情,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徐璋的事,瞒不了天子。
一旦这些罪责从天子口中点出来,那后果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闭门思过了。
这一点,徐谕还没有意识到。
天子看着徐璋,冷声道:“哦?刚才老二不是说,这秋试的考卷是温县侯泄漏的,老六在幕后指使的,现在怎么成你的错了?”
徐璋不假思索,直接回答道:“父皇,那二皇兄诬陷老六的,他是怕担责,所以把罪责全都推给老六。
实际上考卷泄漏,二皇兄也有参与,那养文斋便是据点,只要将相关之人审一遍,就全都清楚了。”
此话一出。
徐谕脸都黑了。
你他娘的,老四你个老阴贼,居然卖我?
很早之前,他和徐璋就达成了共识。
现在倒好,一看情况不对,不讲罪责一同推给老六,你把我给卖了,这算怎么个事呀?
徐谕的内心在咆哮。
他恨不得现在就站起来,将徐璋给撕了。
“老四,你休要胡说八道!”徐谕急了。
徐璋冷哼一声,心中自语。
二皇兄,不好意思了。
父皇明显是要在老六上路之前,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今日在这书阁大殿上,总要有人背黑锅的。
我不想背,那就只能辛苦皇兄帮帮忙了!
是的。
徐璋猜的没错。
徐元就要北上齐国了,可能连及冠之礼都来不及举行,就会带着使团前往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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