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北岸——
周军大营。
斥候刚刚呈上军报。
覃渊挑灯阅看。
一旁周天汉面露焦急之色。
前几天他率军飞夺焰硝矿场,本一切顺利。
却因后方失火,到手的鸭子飞了,他心有不甘。
而这几日。
覃渊一直让他们忍而不发。
仅仅阻徐元大军渡河。
云骁倒是在洛水下游杀痛快了。
他快憋坏了。
“先生,下游云兄失利,我们难道不派兵驰援么?”
周天汉手中的斩风剑,已经快按不住了。
覃渊撵着手中佛珠。
似在思考。
他看向眼前沙盘,缓道:“军中密探来报,徐元大军正在整军,应是在等一个机会!”
周天汉忙问道:“请先生解惑。”
覃渊轻笑:“徐炎非泛泛之辈,年纪尚轻便已身经百战,其伺机而动,应是在等我们增兵下游,趁大军兵力薄弱,直捣洛北。”
周天汉点头。
下游云骁遭创,武军此刻正渡河追击,若是放任不管。
云骁危矣。
届时武军入洛北,与徐元大军形成合围。
亦或者是扰乱后方,对周军不利呀!
“以先生所见,我们应如何?”
周天汉想驰援云骁。
却有担心徐炎来袭。
覃渊轻撵佛珠:“此事好办!”
他缓了片息,又道:“我们可让饥民换上周军甲胄,前往洛水下游佯装驰援云将军,大军主力则后撤十里,隐于月牙坡。”
说着。
覃渊沙盘划线,横穿洛水。
覃渊请君入瓮计
指一高山,正是月牙坡。
周天汉眼前一亮:“先生是打算请君入瓮?”
覃渊点头:“不错,徐炎定是在等我军调动,然后渡河来袭,我们可将计就计。”
周天汉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接道:“话虽如此,但对方识破此计,不入月牙坡,而是就地扎营,我们岂不是失了阵地,引狼入室?”
覃渊摆手:“吾有一计,名曰反间!”
周天汉眼球一转,立马会意。
两军交战。
营中免不了敌方细作混入。
周军只需将驰援洛水下游的消息让细作带回。
徐炎必定入套。
周天汉拱手:“先生此计,妙哉!”
话落。
周天汉当即唤来众将,覃渊开始点兵:“传令下去,整军兵马两万,行军洛水下游!”
待副将退去。
覃渊才压低声音,继续道:“邢将军,你趁夜色召集附近饥民,以粮食为酬,让他们换上我军甲胄,然后带着他们急行洛水下游,如若计成,应能迎会云将军,吓退武军骑兵营!”
“末将领命!”
跟着覃渊看向周仲邑:“二公子,你率先锋迎敌,佯作败迹,引武军入月牙坡!”
“是,先生!”
“周公,你则率主力退入月牙坡设伏,守株待兔!待徐炎杀至,大军合围,将徐炎搞死搞残!”
商榷定策,立时动兵。
大营外,一步卒悄悄放飞一只信鸽。
信鸽飞过洛水河。
落在了徐炎营帐内。
一兵卒将信鸽送来。
徐炎将信鸽上的密信打开。
下一刻。
他笑了。
“天助我也!双喜临门呐!”
关云烈在旁,不禁发问:“殿下何事愉悦?”
徐炎负手:“周贼主力驰援洛水下游,老六追贼而去,必死!我们趁此机会,渡河踏破周贼大营,传令,全军出击!”
关云烈忙道:“殿下,兵者诡道,周军大营连夜调兵,恐怕防有诈!”
他是军中老将。
经历大小战役数百起。
曾经征战胡夷,立下赫赫战功。
徐炎战意高昂,丝毫不听关云烈劝言:“陛下只许十日破贼,本王在南岸蛰伏多日,只等今天这个机会,谁敢阻本王破贼夺功,本王便斩了谁!”
关云烈见此,只能闭嘴。
徐炎急功,谁劝谁死。
“传令下去,战船不点灯火,以明月为路引,全军登船渡河!”
“是!”
军令下达。
十万大军,近半登船渡河。
洛水下游。
徐元数千人马追击云骁渡河。
他站在船头,目光却是眺望着洛水上游。
身旁南宫璃见徐元出神,不禁询问:“阿元,你在看什么?”
徐元嘴角轻扬:“上游的五皇兄动身渡河了。”
南宫璃不解:“此处离上游甚远,目不可及,你是如何知道的?”
徐元负手:“云骁受创,作为周军主将,那贼首周天汉必定派兵驰援,届时周军大营空虚,以我那五皇兄的性子,定会渡河击贼。”
徐元言之凿凿。
南宫璃追问:“若周军不派兵驰援云骁呢?”
“徐炎被人关门打狗,我取云骁首级,讨贼首功归我!”
南宫璃又问:“可若周军驰援云骁,我们岂不是危险?”
徐元摇了摇头:“非也!周天汉身边有一谋士,名覃渊,此人谋略过人,明知武朝大军直入洛北,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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