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一支乌泱泱的队伍此时正在趁着夜色,快马加鞭赶往拒北关。
马蹄踏在地面上,爆发出剧烈的轰鸣声,惊的林间鸟兽落荒而逃。
这支队伍十分庞大,在夜幕中,宛若一条黑龙,匍匐在辽阔的大地之上。
为首的统帅脸色阴仄,借着清冷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柳晨,还有多久才能抵达拒北关!”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高耸的大山,猛地看向身旁的一名参将,眉宇间已是说不出的怒意。
他们已经离家京城半月有余了,沿途不是遇到泥石流就是遇到山洪,导致已经行进时长一拉再拉。
“姐夫,还有三日便可抵达!”
柳晨露出一个笑脸。
只是他话音刚落,张辽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在军中,要称呼我为大帅!”
“是,大帅!”
柳晨脸色一僵,表情有些难看。
他姐姐为为张辽育有两子,分别是张元和张参。
张参因为与张辽小妾私通,被他抓住,贬去了骊山,在贫苦之地看管前朝余孽。
而张元则是在东海负责为献帝训练水师。
若是张营不死,那么张元和张参只能客死他乡,无法回京。
可现在,张营被杀,张家迟早都是他姐姐和侄子的。
他本以为此时,张辽会高看他一眼,可没想到张辽依旧对他十分不客气。
等着吧,等你把位置传给元儿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柳晨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继续赔笑道:“大帅,咱们的前哨来报,萧战应该是害怕了,所以才会给咱们沿途造成这么多障碍!”
“萧战杀我儿子,离间我与陛下之心,我恨不得飞过去杀了他!”
张辽双眸喷火,他冷冷看向柳晨,不满道:“速度太慢,继续加速,明日傍晚必须抵达拒北关,然后休整一夜,第二日便对北凉发起攻击!”
“是!”
柳晨不着痕迹的揉了揉大腿根,这些日子,行军太快,以至于他的大腿根都磨掉了一层皮。
被汗水浸湿后疼的要死。
他虽然颇有微词,但却不敢说出口。
“报,大帅,北凉急报!”
这时,忽然一名传令官举着一份急报奔了过来。
将急报呈报上去后,那传令官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
张辽并没有注意那人的举动,他的一双眸子全部放在了那急报上面。
此时他即将抵达北凉,北凉那边又传出急报。
会是何事?!
张辽眉头微蹙,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唰!
打开一看,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一片煞白,仿佛失血过多。
这哪里是什么急报,分明是一份讨贼檄文。
上面字字珠玑,杀人于无形!
将献帝比作昏君,将自己比作吸附百姓血汗而生的寄生虫!
人人得而诛之!
“好个萧战,不仅拿下了整个草原,还打着勤王除佞的旗号,拒绝了献帝的圣旨!”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底气敢跟我叫板,待我大军抵达北凉之日,便是你跪地求饶之时!”
张辽眉宇间尽是狰狞,良久,他才浑身颤抖把目光从檄文上移开。
一旁的柳晨也吓了一大跳,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萧战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才两个月不到,萧战不仅统一了北凉,还接连收复了北漠和塞北。
而且此时更是在大军即将抵达之时,拒绝了献帝的圣旨,并且还公然跟献帝叫起了板。
不难想象,当这条信息传入京城后,献帝会是何种心情,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高瓦!”
张辽将檄文撕得粉碎。
“末将在!”
一人策马上前。
“你速带一千精兵,沿途设卡,务必不能将此信息传到京城!”
张辽感觉胸膛隐隐作痛,眼前发黑。
他还未抵达北凉,若是这条消息再传入帝京,只怕献帝震怒之余,会对他更加不利。
“末将领命!”
高瓦得令,骑着战马便朝后方奔去。
但这条消息又能隐瞒多久。
张辽却是没底,或许唯有灭了萧战才能彻底扳回一局。
……
翌日。
拒北关。
县衙内。
一群守军浩浩荡荡冲向了拒北关的府衙。
拒北关接近内地,人口也足有十多万之多,属于北方重城。
按照大幽制度,县丞、衙役、常备军应有尽有。
这些守军踹飞府衙内的护卫,如入无人之境,而后径直冲到书房,一脚将书房的门踹开。
为首的一名青年脸色阴仄的大步走了进去。
“蔡上,你们想干什么?!”
县丞章伟见房门被人踹开,当即放下手中的狼毫,脸色显得非常难看。
蔡上露出一个坏笑,沉声道:“章大人,不好意思,根据战时条例,你的县丞被我们提前征用了!”
蔡上乃是拒北关的一名参将,主要负责拒北关的军备。
之前蔡上仗着手中的权利,对过往百姓进行盘剥,被耿直的章伟参了一本,不过好在有张辽的庇护,才没被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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