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炉紫砂品相极佳,崔祁看的心生欢喜,忍不住拿起把玩。
卢延年见崔祁喜欢便拿出早准备好的礼物:“崔先生,若不是您,紫砂也不能问世,这是品质最好的几只,还请笑纳。”
崔祁自然从善如流:“多谢卢先生了,在下便却之不恭。”
他稍稍看了一眼盛放在木盒中的茶具,的确是最好的几盏,看来饮茶能多几分意趣了。
而姬琮则进了越王宫,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以沉默闻名的越王后就惊艳了,女子容貌美艳,唯独双目空洞,中和了五官的艳丽,让她看起来像一座绝美的塑像。
越王懒洋洋的,这是半月莲花的后遗症,三个月之后便会消失。
但姬琮并没有学过药理,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药物导致了他的状况,而药理医学崔祁自己都不算明白,自然不能误人子弟。
他只好苦笑道:“越王,你应该是中药了,但下药者不想你死。”
闻言睡眼迷茫的越王立刻坐了起来:“琮,你确定吗?”
“我确定。”
姬琮注意到王后面色微变,更确定了自己的推断:“此药来自道玄,应该是吸收阴气的,我不擅长药理,无法制作解药。不过这药不会伤及身体和神魂,具体作用我还不清楚。”
阮几乎要疯了,她知道这是千面司的秘药,可她不敢说,美艳的脸憋得通红。
看她反应,姬琮开了结界:“王后知道什么便说吧,在这里没人能听到。”
阮跌下了座位,爬到姬琮身边:“求求您,救救我!唐王在越王宫处处都是眼线,我不敢说大王中了千面司的秘药,您能不能解了大王身上的药?”
“王后快起来吧,我并不会制药。”
姬琮是注定不能做药师的,他的灵力有毒,注入药中容易出现事故。
而道玄的大部分药师都是木属性灵力,他们灵力温和,和药物本身也最为契合。
两人相持不下,还是越王扶起了阮:“这药的作用是遗忘。琮,我今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而且越是思考越是迷茫。想来这就是千面司秘药的效果了,你若是不能解崔先生能解吗?”
姬琮很诚实地回道:“我不知道,阿祁也不擅长药理,但他应该能看出到底是什么药物。越王稍待,他在卢延年先生处看紫砂,马上过来。”
他随即拿出玉佩施了千里传音,崔祁正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怎么了?越王的事情你无法解决吗?”
姬琮心急如焚:“阿祁,你知道道玄有什么药物能让人失去一部分记忆吗?越王中了千面司的秘药。”
嗯,崔祁回想一番后回道:“能在目前的天下生长的道玄灵药少之又少,致人失忆的药很多,但千面司能得到的只会是半月莲花。此花生在地下,以阴气为生,每月十五开花,取其花瓣入药能洗去一部分记忆。”
越王很是焦急:“崔先生,有解药吗?我有一种直觉,这段记忆非常重要。”
崔祁摇摇头:“半月莲花没有解药,它是从神魂洗去你的记忆,所以你才会嗜睡。”
虽然药理学的不好,但崔祁走南闯北,上天入地了一百多年,自己都中过许多药,见过的灵药更是不计其数。
半月莲花在道玄并不容易成功,修士的神魂坚韧,只要及时发现就能破解。可对于凡人不行,他们的灵魂太脆弱,眼下越王的记忆已经彻底被洗去,再无恢复的可能。
这时阮急忙说道:“大王是忘记了那本书,是赵相邦写的《百科》。唐王不允许技艺外传,所以给大王下了秘药。”
她又是许多日子不曾开口,因而声音分外嘶哑,姬琮也明白了过来,他没见过那位唐王,但看她的行事作风,和之前那位可谓如出一辙。
“越王,半月莲花不会影响您的寿命和之后的生活,制出解药也无用了,越王宫内到处都是千面司,您注意些。”说罢崔祁便关闭了千里传音。
越国炎热,三四月的时节已经有了夏日的感觉,崔祁找了家食肆歇息,顺便吃了白切鸭肉和稻饭。
目前的水稻是不脱壳的,粟米和小麦也只是去了表皮,米糠都还在。
没办法,粮食稀缺,加工技艺也上不去,大家都习惯了粗糙的食物,偏偏崔祁来了好几年依旧不习惯。
他在家都会把买回来的粮食用石磨重新磨几遍,筛去糠麸才会食用。一开始云姬有些看不惯,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像崔祁这样奢侈浪费的人。
可崔祁的钱都是自己赚回来的,她不好多说。
没有香料的鸭肉腥臊非常,稻饭对崔祁来说也过于粗粝,他实在吃不下去。可浪费不好,他还是把没吃完的饭菜打包好,打算给姬琮尝尝:“阿霖是卫国人,应该能接受这样的口味吧…”
此时的姬琮已经吃到了越王准备的宴席,因为在结界里,他毫无礼仪地抱着比自己头还要大的椰子吮吸,越王却又睡着了。
阮忧心忡忡:“大王这样嗜睡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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