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钏子真的装下了所有的货物和行李,几人都露出惊喜的神色,骆驼的脚步也轻快许多。
“崔先生,这钏子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崔祁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是大王所赐,贵重倒算不上,只是出门在外方便不少。”
他还记得自己那个假身份是明家的庶子,所以对越王还是要尊敬些。
一听是君王所赐,玛斯更觉得自己捡了个大漏,他把钏子紧紧地禁锢在手腕上,生怕掉下去,那紧张的模样看的崔祁抿唇一笑。
这钏子最珍贵的地方不是其上的法术,而是这块料子来自道玄的洞府,灵气充裕,能为主人趋吉避凶,稳定心绪,也能挡住一次人仙的全力一击,算是一个保命神器。
上百年的出生入死,让崔祁深刻意识到保命和防御的重要性,他炼制了不少一次性法器,危急时刻便先扔出一个去挡住攻击。
画一个法咒就能解决的事,到了生死一线是真的能救人性命。
大漠的白日不仅热,最要命的是干燥,身体里的水分流失的特别快,第一天还精神奕奕的年轻人也都打了蔫。
埃斯干脆让他们骑着骆驼,货物有地方安放,骆驼也不能什么用都没有,于是刚刚还如履平地的沙漠之舟立刻耷拉下头,任劳任怨地载着主人继续前行。
沿途的景色几乎完全一致,都是黄沙和沙包,偶尔能看到几丛坚强的野草和梭梭,就在众人身心都接近崩溃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河流。
这条河水量不多,河卵石倒是不少,光滑圆润,叫人心生欢喜。埃斯笑着介绍道:“这就是宝石的河流。那些石头里包裹着宝石,需要用河沙才能切开。”
崔祁拾起一块泛着玉色的小石头,放入手心搓了搓,果然是籽料,上等的籽料。
后世的玉龙河已经被无休止的采掘彻底挖空,整个河床都翻了几遍,再小的玉料都被搜刮一空,玉龙河也归于平凡,再不出产美玉了。
崔祁又想起自家总被骗的老爸,多少文玩摊子都卖和田玉,崔父也买过,但无一例外都是假的。
没想到被后世疯狂追捧的和田玉现在就这样大剌剌地摆在自己眼前,满河的宝物也不隐藏,大方地显露出玉石的光泽。
遇到此等机会再不装一点也不合适,崔祁蹲下身子细细挑选,一股脑塞进了山水牌里。
又给姬琮去了个信:“西域有美玉,我给你拿去一块,找个玉石匠人看看,还有霁儿最近听话吗?你们身体都怎么样?”
“我可能要晚些回去了,大漠的夜晚太可怕,我现在跟着西域商队前往海子,难免比自己走要慢一些,祝安好,不要勿念,得记着我们的工作,不然就没钱花了。”
能遇到河流在大漠是件好事,众人给水囊装满水,又清洗了身体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崔祁在一旁乐呵呵地抚摸着温润的玉石,他受父亲和宗门影响,非常喜欢美玉。
见崔祁不下河,埃斯还以为他是害羞了,他听说东方人都很含蓄,不会轻易露出身体。
他坐到崔祁身边,却见眼前人笑的特别灿烂。
“崔先生,我们都洗完身体了,天色也晚了,不会有人看见的。快去洗洗吧,再遇到河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崔祁收回笑容,他把玉石重新放了回去,又拱了拱手:“多谢埃斯先生体谅。”
埃斯也特意走远,和年轻人们一起坐在篝火旁,河边的植物还算茂盛,他们生起火,唱着歌谣。
大概意思是商人在大漠走啊走,遇到一只大老鼠,老鼠跳的快又快,叼走食物进了洞。可怜商人饿又饿,拔起野草放入口,野草生来硬又硬,刮破肚子痛又痛,肚子破了流出血,血入黄沙红又红,商人吓的不敢动,沙子吹来闷又闷,狐狸见了嘤嘤叫,撕开入腹饱啊饱……
这歌听着恐怖,却也是西域商人的真实写照,缺水缺粮,野兽劫匪,那个都能轻易杀死他们,编成歌也是想提醒商人,到处都是危险。
在野外洗浴终究还是有点突破崔祁的底线,但埃斯说的也对,遇到河流不容易,错过还要等很久。
这么想着,崔祁脱下衣裳赤条条地进了河里。他身形清瘦,皮肤上流淌着灵力的印记,身上的疤痕也都用法术和药物消去,看起来好像一块白玉。
他脖颈和手腕处都带了好几串宝石,没有了衣裳的束缚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不敢在河里多停留,草草清洗后就用灵力烘干身体,换了件衣裳,又把脏衣服洗干净烘干放回山水牌。
就在此时,姬琮的回信到了:“阿祁,卢先生送来了茶叶,你要花椒的事我也告诉他了。”
“书君还想探究我们的身份,被我挡了回去。霁儿和云夫人都挺好的,霁儿的心法也破了,他很努力,不要总是说孩子。”
“这块玉品质极好,我打算做两块玉璜,不知阿祁觉得如何?大漠荒凉,结伴也是一个好办法,保护好自己,祝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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