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两位可是以为老夫这嘴巴子没个把门的?”
蒋七友自是察觉到唐世勋和打爷的异样。
他叹了一口气,很是苦涩地说,这事在如今可不是甚秘密。
当献贼在秦大人等人的开门投降以后,进入了零陵城,这秦家乃是首功,得以一飞冲天。
而才华横溢的秦九公子又得到零陵城守将孙将军的赏识,成了首席幕僚。
再加上其父秦大人又被委任为府同知,谁还敢得罪秦家人和秦九公子?
因此,当这碧云轩遭到献贼破门而入时,正是蒋家少主亲口让江少夫人去找秦九公子求救的。
而当江少夫人险些遭到贼兵小头目玷污之时,秦九公子恰好亲自出面,那贼兵小头目自然不会得罪他。
但让人惋惜的是,秦九公子虽救下了少夫人和襁褓中的婴孩,但蒋家其他的公子小姐们,却与老家主和少主一样惨遭不幸。
打爷这时开口问,难道那江少夫人如今一直住在秦府?
蒋七友的老脸抽了抽,颓然叹道,正是。
唐世勋尽量放缓语气问蒋七友,你们这些蒋家亲人和家仆们的吃穿用度,也是秦九公子那边供应?
蒋七友闻言老脸涨得通红,苦涩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还低声叹道,那秦九公子数日前还派人来知会过他,只管安心住在这碧云轩,若是庞将军的人想赶他们走,只管去告诉秦九公子。
唐世勋脸上甚是平静,心里已是冷笑。
秦九公子数日前派人来知会过蒋七友?
如此看来,那位公子是想对方媛儿等家眷‘人质’不利啊?
唐世勋明知故问地笑道,那七叔您怎的不去知会秦九公子?
蒋七友那混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摇头苦笑道,他们这二十余个蒋家人如今本就没甚能耐,何须再得罪庞将军的家眷?
只要能给他们在这碧云轩的前院有个栖息之所,足矣。
若无必要,他们是真不愿再去找那秦九公子。
随后蒋七友还提到,东安城被官兵反攻之事,零陵城里早就传开了。
而秦九公子的人在数日前还特意将此事告诉蒋七友,就是让他们莫要怕那丢了城池的庞大海。
唐世勋和打爷听罢不禁对视了一眼。
眼见时间已是来到黄昏,唐世勋和打爷都颇为和气地告诉蒋七友,七叔你们就安心住在这儿,若是缺甚吃穿用度,不要再去求那秦九公子。
说罢,唐世勋和打爷都将身上的银子拿出来,凑足了一百两递给蒋七友。
蒋七友自然是感恩戴德,便欲跪下磕头。
唐世勋连忙扶住他,打趣道,您老都多少岁了?在下还想活长久些,可不敢再受您的大礼。
随后,唐世勋让蒋七友自去忙活,而他则跟打爷缓步向中庭行去。
只见这中庭的花园更甚前院,园中有假山水榭,几个献贼家眷的孩子正在其间耍闹。
两人继续前行,经回廊绕过宽敞的中庭正堂后,进入了曲径幽深的后院内。
只见这后院的花园占地极广,亭台楼阁点缀其间,二人站在一处假山上的凉亭内,隐约可见后边东山上的庙宇灯火。
“好地方呐!”
唐世勋负手而立,看着周围景致感叹道:“这碧云轩曾经的主人,着实是家财万贯,底蕴深厚。”
“怎的?”
打爷那严肃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唐公子信了这蒋七友的话?”
“呵呵!”
唐世勋的嘴角微微上扬,反问道:“难道以你打爷的精明,能全信那糟老头子的话?”
两人皆是会心一笑。
打爷的眼中划过一丝傲然之色:“若在下所料不差,此人该是投靠了某位与秦家和秦九公子不对付的大人物。”
“没错。”
唐世勋对打爷的分析很是赞同。
适才蒋七友说,数日前秦九公子曾派人来知会了他某些话。
当时唐世勋正盯着蒋七友的眼睛,而蒋七友说这话时,眼神飘忽于右上方向,不敢与唐世勋对视。
这等掩饰心中真实意图的撒谎之举,唐世勋如何看不出来?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方媛儿曾说,庞大海让她警惕这城里的三位大人物,孙将军、陆知府和马知县。”
“嗯。”
打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旋即神色凝重地说道:“这地方可是个火药桶呐!我们的人,还是另寻别处更妥当。”
他的意思很明确,这蒋七友摆明了是某位献贼大人物针对庞大海的棋子,无论是零陵城的军政两界哪位大佬都有可能。
但这是永州府献贼的内部斗争,跟他和唐世勋等人有何关系?
打爷自然很担心,他们可是见不得光的官兵细作。
如今他们刚刚入城,各方消息都不甚明了,说是两眼一抹黑都不为过,待在这地方着实太过危险。
“这是自然。”
唐世勋微微颔首,冷静地说道:“我们的人慢慢撤出去,再买些老实巴交的人进来换上,此事我会与曾有才详谈。岳三水他们已出去打探消息,并在周围寻访宅子,待到有合适之所,先把林素素转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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