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此时也反应过来，刚刚是被陆羽不知不觉绕进去了？
尤其是齐成朔，一脸苦笑加无辜的看着对面几人。
那表情仿佛在说，看吧，上次航天公司的事真不能赖我，不是同志我不努力，而是敌人他太狡猾。
我也想多争取争取，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有时候我都怀疑他这个天才是假的，不是说天才擅长某些领域，其他领域诸如商业一类的都是弱项吗？
怎么到了陆羽这儿，事情就起了变化呢？
陆羽看着似笑非笑的唐老，无比坦诚的说到：
“您别这么看着我，您看着我我也不懂，这是真的，军用软件系统那么多，那么复杂，我又没接触过，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知道为什么，陆羽越是坦诚，越是有理有据，但会议室里的众人，越是有种“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的感觉。
就连刘世昌和许程亮都悄悄斜眼观察陆羽的表情，想确认他这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唐老也有点判断不出陆羽这话有几分水分：
“那你所说的，用在其他方面或者间接用在武器装备上，是什么意思？”
陆羽解释说：“我是从技术角度出发考虑的，军用软件系统说到底还是程序编程，云汉科技的部分算法，应该可以排得上用场。”
“至于具体怎么用，用在哪些地方，这个我真不知道，只能问你们这边的技术专家和技术团队了，我们云汉科技的算法专利授权都是公开的，谁来都可以。”
好嘛，说来说去说了一大圈，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搁这儿推销算法专利呢。
……
国字脸看着陆羽，心里那个气啊，还好你不是我手下的兵，不然一套魔鬼训练在所难免。
良久，国字脸才说到：“云汉科技发布算法专利目录之后，我们也组织专家研讨过，得到的有用信息不多。”
陆羽心想这才对头啊，你随随便便就看懂了，我还怎么收技术服务费？
当然了，想是这么想，但话绝对不能这么说：
“这样，如果你们有意向，回头我专门组建一个技术团队和你们对接，向你们详细介绍各种算法的具体用途，以供你们参考，怎么样？”
国字脸皮笑肉不笑：“呵呵，都专门组建了一个团队了，想必这技术服务费，不便宜吧？”
陆羽有点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放心，大家都这么熟了，坑谁也不会坑你们啊对不对，如果只是介绍算法专利，那绝对不收费。”
“但要是需要技术指导的话，这个嘛，大家也知道，这年头开公司不容易，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国字脸是真的有点服了这个陆羽，好好的一个技术天才，不好好钻研技术，一天天的尽琢磨着怎么赚钱。
……
陆羽看出国字脸表情里的意思，连忙叫苦：
“害，你们是不知道，我现在穷啊，借了好多钱在过日子，马上又要借好大一笔，还款压力太大了。”
“小桑河那边也是，那么多研究项目，每天都是经费在燃烧。”
“好不容易研究出一个外骨骼吧，你们上次的采购订单我们也是只收了硬件的钱，根本就没赚，研发成本都是倒贴的，到现在也没给个准话，到底批不批准民用，批不批准我出口。”
说完，陆羽暗中观察着唐老等人的神情。
民不民用的，倒不是太在乎，首先价格就摆在那儿，卖也卖不了多少，关键是军用出口，这才是重点。
唐老和国字脸等人经过先前的一番接触，也大致摸清了陆羽的招数，心知这是陆羽的试探，口风更严了：
“外骨骼投入使用的时间尚短，我们还在积极探索使用方案，尤其是辅助作战方面，在没有拿出准确的评估报告以前，不允许民用，也不允许出口。”
陆羽心里甚是无语，不就是一个初代外骨骼嘛，用得着这么谨慎么？
放心大胆让我往外卖，赚了钱回来分分钟搞出比这更先进的东西，不香吗？
当即准备把当初对齐成朔说的那一套搬出来：
“唐老，还有诸位，这回真不是我陆羽利益蒙心，只是为了赚钱，出口和民用这件事，也是有深层次考量的。”
国字脸见陆羽认真，感兴趣道：“哦？说说看。”
……
陆羽掰着手指头把大致用到的主要硬件算了一遍，然后说到：
“现在的外骨骼，光是硬件成本就已经这么高了，如果再算上研发成本，软件成本，得多贵？”
“我就是只在硬件成本上翻一倍，那也是良心价，对不对？”
“可对于一款辅助装备而言，这个价格依然太高，不大规模量产的话，价格真的很难降下来。”
“先说硬件，现在的硬件成本，已经是我们极力控制的结果了，很多更高精度的实验室级传感器我们都没敢采用，没有大量订单，生产厂家不可能把亏本把价格降下来。”
“再说研发，虽然外骨骼是机器人项目衍生出来的，现在看着好像挺先进，但在我们的研究人员眼里，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包括提升辅助作战的能力等等。”
“但继续研发下去，都是需要经费了，我们小桑河看着像是搞科研的，但它本质上还是一家商业公司，总不能只让我投入不让我赚钱吧？”
“只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没这个道理，是吧？”
“如果单单只是你们采购的话，利润肯定上不来，说不定还没利润，亏本都有可能，我们还有什么动力继续投入研究，更新换代，升级技术呢？”
……
陆羽看看沉默不语的唐老等人，再接再厉：
“就像上次我和齐成朔说的那样，这又不是什么杀伤性装备，就是简单的旅行便携载重设备。”
“无非是在后勤补给上有点作用，再多也就是稍微辅助作战，而且还很功能单薄，完全没到只能咱们自己有别人不能有的程度。”
“国外也有那么多机构正在研究，进展还都不错，不趁着现在没有像样的竞争对手的时候抢占市场，非得等别人追上来才走出去？”
“再者说了，允许出口还能降低你们的采购成本，现在只是第一代外骨骼，你们完全可以先装备一批，等有了更好的下一代产品，再换一批，旧的同样可以拿出去卖嘛。”
“只有采购量大了，再加上正在建设的机器人超级工厂生产线，我们才有和众多传感器生产厂家议价的可能，也才能促使他们投入资金，生产研发出更好的传感器。”
“不管是外骨骼还是机器人，使用到元器件那么多，不可能每种都是我们自己研发，也不可能每种都是自己建立生产线，但没有利润，别人谁愿意做？”
“更何况我们小桑河的研发二部，从成立之初就对标的是洛·马公司，要超过洛·马公司，外骨骼算什么，战争机器人那才是我们的目标。”
“那才是未来，你们说呢？”
……
不得不承认，陆羽这番话，挺有感染力的，哪怕齐成朔曾经听过一次相似的话，还是有种快被说服了的感觉。
唐老和国字脸几人也没好到哪儿去，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觉得他说的真有几分道理。
甚至还隐隐有种错觉，仿佛不批准他出口，就好像耽误了武器装备发展，耽误了未来一样。
唐老沉吟了片刻：“你说下一代外骨骼会增加辅助作战功能？”
陆羽点头：“这是肯定的啊，在增强第一代性能的同时，增加辅助作战功能，这是外骨骼发展的必然规律。”
“当然这也需要你们提供数据和具体需求等等，我们毕竟不懂作战，也不清楚实际有哪些需求，这一点需要你们的帮助，有这些参考，我们才能知道接下来往哪个方向研发。”
唐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话倒是在理，又问到：
“战争机器人，有多大把握？”
陆羽看了看表情严肃的众人：“如果你们要求不高的话，把现在的家用机器人改进改进，再经过大量实战模拟训练，也勉强能够用，只是质量和效果，可能不太好，非常不好。”
“要真达到代替人类，实现单兵作战，还是要等新材料有所突破，以及传感器技术进步。”
“现在的机器人太脆弱了，防御能力等同于零，造价也非常高昂，就像一个精美的瓷器，家用还行，几乎不可能执行作战任务。”
……
国字脸本来还有点失望，但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问到：
“既然能家用，驾驶战车坦克，驾驶战斗机，可行吗？”
陆羽皱眉认真想了想，缓缓摇头：
“经过大量训练，各种驾驶动作倒是能实现，控制动作也能做到，但它无法自主分析和判断复杂多变的情况。”
“这说到底还是传感器和自动驾驶的问题，没有极高精度和敏锐性的高准确度传感器，没有成熟可靠的自动驾驶系统作支撑，就无法把复杂多变的现实情况迅速转化为数据。”
“没有这些快速实时的数据，即便它的算法和模型编写得再好，也没用。”
“人工智能的应用，不仅仅是软件，还得有硬件配套，提供快速获取数据的能力，信息传输效率以及算力。”
尽管问之前心里已经有答案，但得到陆羽的否定回答，国字脸还是有点失望。
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想想也是，陆羽再天才，也不可能超脱实际情况。
随后的一个多小时时间，唐老和国字脸又问了陆羽很多关于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在军事领域应用的问题。
陆羽也是有问必答，根据现在的硬件条件和技术，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以及对这些技术在未来的发展的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