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凝神看去：“什么事？”

“回主人，那柳如烟的体质颇为特殊，龟龟算不透她的命数。至少有一位大天尊……不，一位境界在这之上的强者为她施展了遮掩秘法。”

龟龟语气十分郑重：“如果主人想杀了她，务必做好万全准备再动手。否则，一旦惊扰到她背后的存在……”

后面话龟龟没说完，但叶凡听懂了。

是赵洁出的手吗？

还是竹灵儿？

至于张万忍绝不可能，这位死去的七彩宗修士才是天人第五衰。

咦。

为什么要说才？

叶凡觉得自己膨胀了，居然连神桥境的天人第五衰修士都不放在眼中了。

“啪”

叶凡用力拍了一把脸，自我反省道：“叶无玄啊叶无玄，你才区区问道初期，却如此膨胀！今天小小神桥，明日是不是就小小尊者了？后日是不是小小天尊了？你要脚踏实地，切勿好高骛远！”

叶凡三省吾身，成功‘催眠’了自己。

他面色那叫一个难看：“柳如烟背后居然还有人，难办啊……”

“无妨。”

师姐平淡的声音，自小木屋内响起。

叶凡身体一震，期待道：“师姐可是有应对之法？”

“人终有一死。师弟若身死，玉女观会替你收尸的。”

“……”

叶凡噎住。

师父最多也就是让他逃，或者暂时忍一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师姐呢？

叶凡感觉，把师姐切开来绝对是黑的，收尸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介娘们……

不对，咱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特别尊敬师父宠爱师弟的洛师姐，肯定不会让他这位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师弟死掉，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另有深意。

嗯。

没错。

就是这样！

“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洛玉声音依然平静。

所以。

师姐，您又在偷看我的心声……

“我何时偷看过？我向来都是光明正大的看。”

“……”

虽说隔着小木屋。

但叶凡仿佛已经看到，自家师姐那理所当然却又面无表情的面容。

叶凡张了张嘴巴，啥话也说不出口。

行吧，天大地大，师姐最大。

……

……

与此同时。

合欢宗，无垢殿。

跪坐在殿外的柳如烟，忽然身子发寒。尤其后脖颈，更是莫名发凉，仿佛有脏东西在吹冷气。

身为修士。

这种感觉很不妙。

柳如烟知道，定是有人在憋坏主意准备对付她，这是冥冥中的一种直觉。

这种直觉很玄妙，偏偏每一次出现时，最后都灵验了。

是谁想杀我？

是师尊，还是七彩宗的竹灵儿？

柳如烟微微抬起头，眼角余光看向殿内，只见盘膝吐纳数天都没有动静的师尊，缓缓睁开了眼。

“徒儿，可是有事要与师说？”

“没……”

柳如烟连忙低下头。

“行了。”

赵洁声音慵懒道：“去后山与贵客下棋饮茶吧。”

“是，师尊。”

柳如烟根本不敢说不，也无法说不，她只能照做。

望着徒儿远去的身影，赵洁眼中玩味更浓：“真是我的好徒儿啊，为师越来越不舍得让外人染指你了。这副皮囊，为师着实喜欢啊。”

建于房梁上的香火大殿久久无言，诸多泥塑女子无一人敢开口。

既不敢附和，更不敢说否。

毕竟谁也不知道‘姐姐’的雷点是什么，一旦踩到，不仅是吸食香火的分身要死，就连在上界的本体同样要死！

“妹妹们，今日怎么这般安静？”

“……”

殿内寂静片刻，便叽叽喳喳起来。

“姐姐，你这几天去了哪里？可是想煞了妹妹们。”

“是呀是呀，那七彩宗的竹灵儿来找过姐姐两次，不过看姐姐在吐纳修炼，最后便走了，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姐姐，宗里来了消息，那玉女观的苏清欢从命宗的飞雪城逃了……”

“嗯，知道了。”

赵洁舒展着身体，愉悦道：“这次‘神游’，看到了一位掌控法则的好容器。问道初期啊，就掌控了法则之力……”

“啊？”

“问道初期就掌控了法则？这……”

泥塑女子们没有怀疑姐姐的话，只是觉得震惊且不可置信。

这是何方神圣，竟比姐姐还要妖孽？

“先前说的计划，可以实施了。记住了，可以戏弄猎物，但你们谁要是胆敢伤到他们分毫……死。”

死字轻飘飘的。

却是让所有泥塑女子身体一颤，忙不迭的点头：“是，姐姐。”

赵洁这才重新闭上眼睛，无声呢喃道：“玉女观，叶凡……呵，本以为好徒儿柳如烟，是来到这下界最大的惊喜，没想到那只是开胃菜。”

……

……

近来下界格外平静。

被玉女观打了一波秋风后，各大宗门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这时。

一条小道消息传出，瞬间让整个下界震动。

昆仑墟的纯阳子、凤阳道人，蓬莱仙宫的方无极要坐化了。

但凡有点传承的宗门都知道，这几位可是两大圣地的老祖宗。

不论身份，还是实力，都已是下界绝巅！

人族势力纷纷哀悼，悲恸于人族少了三位顶尖强者。

而妖土的妖族势力，则是瑟瑟发抖。它们很怕，很怕这三位人族强者来到妖土……

这等恐怖存在，哪怕是濒死状态，都能轻松覆灭一二顶尖势力，任谁都害怕自己成为那个倒霉蛋。

但让妖土诸多妖族松口气的是，三位人族强者并未杀向妖土，而是在自家宗门传完最后一次道，便前往了不拒城的裂缝深渊。

这里。

才是他们选择的坐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