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开公馆大门走了进去。
炎十二月挣开被沈七叶握着的手,轻轻揉了揉,语气有些抱怨:
“小沈,你弄疼我了。”
沈七叶连忙转身朝她道歉,满脸歉意:
“抱歉抱歉,没事吧?”
炎十二月摇摇头,冲他笑了笑,一脸温柔:
“没事,下次轻一点,我讨厌粗暴的男人。”
见状,沈七叶被吓得后退两步,他的大腿不争气地抖了两下,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我说十二月,你是这种角色来着吗?等等,看到这种不该看的事情,我不会要死了吧?”
炎十二月收起微笑,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声道:
“知道害怕还不带路?磨叽什么呢?”
沈七叶:...
——
公馆不算太大,整个馆内几乎看不到其他人。
这里说是精神病类医院,其实更像是私人性质的疗养院,也难怪叶家对外的说辞没有被戳穿。
至于医护人员,除了刚刚的王姨之外,似乎就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常住在这里。
换句话说,整栋公馆从上至下没有一位男性,这也是叶媓自己的要求。
沈七叶带着炎十二月绕过螺旋楼梯上了二层。
走廊不算长,他们很快停在了一扇白色木门前。
门上挂着一个木质牌子,牌子上用黑色水性笔写着:
叶媓。
叶字苍劲有力,但媓字却总有些娟秀之感。
沈七叶微微拦住炎十二月,炎十二月会意,稍稍后退。
他敲了敲门,轻声道:
“阿叶,我来了。”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道声音:
“阿七吗?进来吧,我等【你们】很久了。”
她似乎在奇怪的地方顿挫了下,但并未被炎十二月注意到,因为她被叶媓的声音吸引了。
声音很清澈,这与炎十二月预想的完全不同。
是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至少,炎十二月觉得她的声音中应该再多包涵些激动,欢快,甚至病态的期待,这些都可以。
但事实是,那声音无比清澈,透亮,甚至让她感觉有些虚无。
在过往通过沈七叶的讲述,炎十二月已经在自己的意识里对这位少女完成了大部分侧写。
而眼下,炎十二月却少见地有些慌乱了。
因为叶媓只凭借声音,就直接摧毁了炎十二月迄今为止对她构建起的所有形象描绘。
炎十二月皱了皱眉,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紧张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摇摇头,默念了几句幼时起就在使用的魔咒。
很快,紧张感如潮水般褪去,她对沈七叶点点头。
沈七叶便推开门。
——
...
——
虚无的纯白色。
这就是炎十二月的最直观的印象。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家具,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天空。
以及白色的她。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子的少女。
一个有着一头白色长发的少女。
叶媓的眉眼与沈七叶有三分相似,同样都是偏向英气的眉眼,可她的看上去却高级了不止一个维度。
具体来说的话,就像是盗版和正版手办的区别一样,又或是枪版电影和正版电影的区别一样。
本质上虽然同源,却在细节上隐藏着一个宇宙的区别。
尤其是她的那头白发,实在是与她的气质太过于相容,以至于反倒出现了一丝违和感。
——
该如何形容她带给人的感觉呢?
炎十二月一度有些哽咽。
她与病床上坐着看书的微笑少女对视着,可心中却没来由地涌现出一股悲伤。
这情感来的真的毫无来由,就好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炎十二月很想伸出手去抱抱病床上的叶媓,可她又觉得这件事是做不到的。
因为她不清楚叶媓究竟是否真的存在于此。
炎十二月不禁对自己的认知产生怀疑。
因为在这间屋子里,叶媓的存在实在是太过于稀薄了。
一念及此,炎十二月突然产生了一个无关的联想:
当年,那位被叫做薛定谔的科学家做实验用的猫,大概就是一只白猫吧。
——
叶媓合上手里的书,笑吟吟地望着来访的两人。
《挪威的森林》
她放下书,站起身对着炎十二月温柔说道:
“炎小姐,欢迎你的到来,这些年里,你是除阿七以外的唯一来访者呢。”
炎十二月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对她提裙,微微颔首,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淑女礼:
“这是我的荣幸,叶小姐,好久不见。”
叶媓笑笑,一头白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透亮:
“炎小姐,不必如此拘礼,这本就是私下的会面不是吗?呵呵呵,听到阿七说要带一位女性朋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找到女朋友了呢。”
叶媓看了眼站在门口一脸无奈的沈七叶,走到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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