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子庄出了门不久,马晓光就睁开了双眼,黑夜里一双眸子却亮如晨星。
马晓光暗笑着心想:“这个熊子庄,居然想给老子下药,我要是真的被药倒了,余乐行也该被特务处开除了……”
心里想着,行动却更加迅速,悄无声息地翻下床,马晓光也悄悄地出了小屋。
熊子庄出门之后,一路却没有鬼鬼祟祟,反而是大摇大摆,东看看、西望望,有时还停下驻足。
他是军委会参谋部派下来办差的,身上有最高权限的派司,巡逻的守卫和站岗的哨兵自然不会阻拦他。
本来他和马晓光的任务就是过了勘察要塞地形,绘制要塞防御图,也没有哪条文件规定不许晚上办差啊?
麻蛋,这不是把耗子放到米缸里了吗?马晓光摇头叹道。
当然这事也不能怪参谋部的上峰,熊子庄脑门上又没刻字,没有调查,或者说没有证据,谁知道他是间谍呢?
只见熊子庄打着手电筒,按着白天的勘察路线又不徐不疾地走着,不时还掏出小本本画一画,记一记,态度十分敬业,跟白天的懒散样子判若两人。
不过这不是像白天马晓光画图一样面面俱到,熊子庄只需要在关键点做好记录和标识,进度自然快上了许多。
很快熊子庄便在西山脚下完成了150毫米大炮炮位的坐标记录,正准备回撤,却见一道黑影闪过。
“谁?口令!”熊子庄出声问道。
“滚滚长江,是我。”只见黑暗中一名国军上尉军官闪了出来,却是要塞汽车连的副连长彭余清。
“哦,是彭连副?大晚上的出来做什么?”熊子庄问道,这白天马晓光和熊子庄在要塞查勘,自然不能全靠两条腿,他们问汽车连借过车,是以认得彭余清。
“没……没什么事,睡不着出来走走。”彭余清答道。
“我这也是睡不着,出来走走,彭连副手上拿的是什么?”熊子庄手电筒冲彭余清直晃。
“没,没什么,就出来看看,我先走了。”彭余清忙不迭地说道,边说边转身快步地走了。
“站住!手上东西拿出来看看!”熊子庄厉声喝道。
彭余清听到熊子庄的喝令,却未曾停下脚步,反而脚上加力飞也似地跑了。
“站住!不要跑,再跑就开枪了!”熊子庄一边追一边喝道,跟着还掏出了腰间的配枪。
马晓光则远远地跟在熊子庄后面,准备看看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站住!哨兵,有奸细,警戒!”熊子庄大声喊道。
彭余清听到熊子庄的喊声,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跑得更快。
“呯……呯……”熊子庄跑得有些累了,眼看彭余清就要脱离视线,连忙举起手枪,冲彭余清开了两枪。
“哧……哧……”子弹打在彭余清身后的泥土里,却未击中。
这是夜晚,目视距离本来就很近,手枪要能在几十米开外打中移动目标,枪法也是极好了,熊子庄显然没有这个水平。
不过枪声很快惊动了守卫的哨兵和巡逻队,各处的灯光开始亮了起来,由远及近的人声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守卫正在往两人的方向运动而来。
转过一座炮台,彭余清奔跑的脚步戛然而止,眼前正是褚正廷带着几名士兵堵在了前方。
“彭余清,举手投降!”褚正廷大喊道。
“彭余清,快……投降。”熊子庄也追了上来,喘着粗气说道。
彭余清狞笑一声,把头一侧,咬中了衬衫的衣领……
“快!拉住他!”褚正廷明白了过来,这衣领里藏着剧毒,连忙喝令士兵阻止彭余清。
熊子庄闻言也冲了过去,不过都已经来不及了,彭余清已经咬破了衣领的毒囊,剧毒的毒药已经流入咽喉,不一会儿便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封锁现场!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入内,马上向许司令禀告……”褚正廷倒没有着慌,冷静地安排着各种事宜。
“有劳熊参谋,还请跟我过来一下,我们一起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褚正廷安排好相关事宜,还不忘彭余清旁边的熊子庄。
暗处的马晓光,看到这里也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熊子庄在搞间谍工作,碰到了一样是日谍的彭余清,正好灵机一动把锅甩给彭余清。
这位的心理素质和段位明显不如熊子庄,熊子庄有军委会高参光环加持,自然能唬住不少人,加上彭余清做贼心虚,自然先败下阵来,不由自主地撒丫子跑路。
熊子庄这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对方和他又不是一条线的,死得再多,也不关他鸟事。
这样既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又能先抛出一个替死鬼,也能让要塞方面背上防范不严的责任,一举数得!
这熊子庄是个人才,可惜心长歪了。
想到这里,又眼见周遭的士兵、军官越来越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马晓光趁着夜色便悄悄潜回了小屋。
抓捕彭余清那条线的日谍不是马晓光这次的任务,何况一个死人,马晓光也知道不会有更多的线索,便放手让熊子庄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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