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胖子这不合时宜的这句话,马副组长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光顾着高兴了,没想到这一层?
唉,大意了!
现在中日之间虽然矛盾尖锐,但是还没全面开战,要是真的市面上流出这么多日军制式军火,三八大盖还是连号的,你说日本人的情报机关会怎么想,陆军会怎么想。
这东西交上去?那不是让别有用心的小人再给我们马副组长安上一个“让友邦惊诧的”罪名,这可不是惊诧了,是惊悚了。
说不定到时候下一趟差事就不是沪市而是伪满洲国了。
交给国军,这一时期,国军只有东北军成建制的使用这种日式武器,东北军现在调往西北去了,几千里远呢。
给其他的军阀的军队,还是不配套啊,子弹打完了就是烧火棍。
卖了换钱?那等于是自投罗网,等着日谍上门寻仇。
所以说,现在这一仓库军火,成了烫手的山芋,你说马长官能不发愁吗?
来沪市快一个星期了,花钱如流水,没有进账,总不至于再厚着脸皮找老周化缘吧?
要不学大光头,讹钱去?这党国的精英还要不要脸了?
这批军火要是能快速出手套现倒是有很多好处,可惜马晓光现在最想卖(也不说卖,合适了送也成)的红军现在还在很远的地方,联系不上啊,新的十八集团军和第四军还没开始组建……
这事可咋整?
你说这死胖子,倒霉催的,就好像他一个人最聪明一样。
不过,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住我们的马副组长,看一眼满地的报纸,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现在嘛,办法是有了一个,就是——走。”
不要以为马长官是开玩笑,他可是说走就走!
去了外滩字林大楼给凯文交代了工作,留下必要的流动资金和紧急联系方式,退掉新新旅馆的房间,带上三个下属,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沪市,没有带走一丝云彩。
四个多小时以后,就到了无锡。
来无锡,其实是为了赶快给那批军火找买家。
谁?就是莫名其妙给马晓光背了黑锅的太湖丁三。
趁着沪市的消息还没传过来,让丁三把这批军火接手,坐实丁三的罪名。
来无锡的路上,听了马晓光的下一步打算,众人神色各异,李申明是一脸佩服的神色,直夸马长官神机妙算。
只有吴秋怡似乎平静如水,好像马长官这波骚操作早在意料之中。
胖子却道:“那些拆白党和马长官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电报局门口,见吴秋怡从电报局出来,马晓光过去道了声:“辛苦。”然后又问道:“和处里联系上了?”
“联系了,用的电报局的设备发的报,用的是乙号专用密码。”
对,不能用电话,这年月的电话是人工接线,你能想象某局长和小三在煲电话粥的时候有个第三者在旁听,还可以中间插话?在民国时期的电话通讯中,这些都是可能的。
所以我们看到很多民国特工电话联系的时候都是神神叨叨的说暗语,没办法,那可是真的隔墙有耳,还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那种。
这样使用电报就安全些,泄密的可能性降低了许多。
“对了,无锡本地有处里兄弟吗?”
“有的,大来旅社老板,黄永发,这是暗语。”吴秋怡答道,并递给马晓光一张纸条。
大来旅社老板黄永发见到马晓光的时候,脸色并不是特别好,接头暗号对得也很敷衍,让马晓光好不郁闷。
在他的想象中,大家同志见面,严谨地对完暗号以后,虽然不像我党的同志战友之间要热情握手,甚至拥抱,至少应该还是要嘘寒问暖,互致问候,可是这黄老板连普通的寒暄都欠奉,让人在这江南的春光里,丝毫感觉不到党国同志间的温暖。
当吴秋怡预付了一个星期的房费之后,黄永发用诧异的眼光看着马晓光时,马晓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以前的“白嫖党”太多,让地方上的同志受伤颇深,是以黄永发见到马晓光一行时自然不会有愉快的神色。
见黄永发迟疑地将钱收好之后,马晓光叹道:“唉,还是地方上的同志辛苦啊。”
眼见上官如此体恤,黄永发顿有知己之感,也是不住唏嘘,倒了一通苦水。
大部分潜伏特工除了领特务处的薪水外,一般都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既作为身份的掩护,也增加一份收入,现在要是不多想办法,怎么养活一大家人?像黄永发这种有点产业的,按说不愁生活,但是架不住这是无锡,从古至今都是好地方,上峰的头头们隔三差五地前来考察、巡阅、访问……来就来嘛,这也没什么,但是总是白住就有点那啥了。
和黄永发一起感叹了特工生活的不易和党国日下的艰难,马长官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问道:“黄兄,太湖丁三你了解多少?”
闻言,黄永发叹了口气道:“这个丁三,可是太湖一害啊,这人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可谓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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