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院试,各县童生以及随行、游商等,不下万人涌入府城。
赵麟这五六日,每天足不出户,闭门苦读。
三人却是闲不住。
展白见无事可做,便出外访友去了。
每天晚上无论多晚,却还是会回来的。
至于王大石、张云二人,心思更是活络起来。
风雨越大,活越多,车资也就越贵。
两人一合计,就赶着骡车开始揽客跑活。
您还别说,每天赚的盆满钵满,钱袋竟逐渐丰盈起来。
三天功夫,二人更是对汴州城轻车熟路了。
中午时分,二人无论多忙,也都回来一次。
一是怕赵麟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他们。
二就是要给他送午饭。
今天风歇雨住,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二人的生意也越发的好。
“三叔,我和大石叔真算长见识了。有时那些贵人的赏钱,都比车资还要多。”
张云拍了拍鼓鼓的钱袋子,兴奋道。
王大石也跟着满是感叹:“汴州八大景果然名不虚传,我和云哥儿都只是站在外面看看,就觉得十分好看。”
“哈哈,那等我院试结束,带你们好好逛逛八大景,吃尽这汴州美食。”赵麟朗笑一声,颇为欣慰。
“三叔(麟弟),你要出去转转吗?用我们陪着吗?”
张云、王大石匆匆用过午饭,询问道。
今天雨停歇后,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水气味,倒是出去散心的好时机。
赵麟点了点头:“我去对面的书画街转转,无需人陪,你们去忙吧。”
对于府城,他记忆里并不算太陌生。
上次府试结束,他曾跟着二哥赵兴转悠,游玩了两天。
此地距离书画街,并不算远,也就几步路。
下午时分,赵麟带上了一些碎银,步行出了院门。
汴州书画街,已经有六百年的历史了。
在这条街上,集合了所有与读书人有关的商铺。
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古玩珍宝……来自大周各地的商品应有尽有,是中原三省最大的书画街。
秋雨刚停,路面上还有湿滑,可这阻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整个书画街上,已是人来人往,闲逛着各个商店。
当然,大部分都是他这样的童生。
“漱芳斋?”
一座三层的阁楼,装修的古朴典雅,大气庄重。
这好像是苏氏的产业吧?中原最大的书画商铺之一。
据说,从魏晋时期的字画,到当朝的名家字画,漱芳斋应有尽有。
镇店之宝,乃魏晋“书圣”的一封书信。
想到这,赵麟兴致盎然地走了进去。
阁楼的一层,占地面积极广。
他逛了一圈发现,这一层的书画水准大致都是登堂入室级的。
价格大都在一百两以下,如“汴州三绝”“四秀”的作品都赫然在列。
赵麟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前身的几幅作品。
上面所标记的价格,竟……是一百两银子。
漱芳斋这是要做什么,为何要把“自己”的作品标注如此高的价格?
难道是因为自己名气又大了,书画作品再次暴涨?
可是名气最大的“汴州三绝”,他们的书画价格大都才七八十两的银子而已。
“四秀”的更不用说了,大都在十两以下。
而前身十五岁的书画作品,最多刚达到初入门窥的水准,竟被标注一百两银子。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难怪“四秀”李凡嘲讽自己惹怒了汴州很多名流雅士。
根由竟在这里。
这漱芳斋也太坑人了吧,自己与他们无冤无仇的。
他们竟如此给自己拉仇恨。
正在他心生不满时,耳旁传来一声轻笑:“小兄弟也感到这几幅书画不值这么多?”
赵麟回过神,猛然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士子,年龄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
若是这样,他也不至于吓的后退。
实乃是此人长的太过高大威猛了,若不是他身上那身士子服,旁人定认为他是军中的一员猛将。
其身高大约接近一米九零,体重有二百余斤。
面如重枣,两鬓虬髯如钢针一般,两道漆黑的苕子眉,直冲鬓角。
乌黑的双眼,瞪如铜铃,随意一扫,宛如要吃人一般。
赵麟刚才只顾腹诽苏家的漱芳斋了。
猛然回神,见到如此怪人,这才吓了一大跳。
那人见吓到赵麟,黝红的脸庞透着一丝的尴尬,拱手一礼:“惊着小兄弟了。”
“无妨,无妨。”赵麟连忙回礼。
心中不觉感叹,此人看似高大威猛,宛若下凡天神,性情却是温和恭谦。
“小兄弟觉得文曲星这几幅如何?”那高大威猛的士子,再次把话题扯了回来。
赵麟假装仔细观看了一番:“初窥门径吧。”
“哈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高大威猛士子,性情竟豪爽非常,噼里啪啦一番自我见解。
他从两汉书法雏形,讲到魏晋书法的特点,再到夏、启的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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