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凭兄弟二人苦苦哀求,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那死变态根本不为所动。
一边咧着嘴笑呵呵地回应众考生的施礼,却扭过头便是一通破口大骂。
“闭嘴!少给老子胡言乱语,净扯些犊子!”
杀气腾腾愤怒得很,“老子好歹一世英名,怎就收了你们这样两个不争气的孽徒?”
“瞧你们这副窝囊废物样,为师脸上都臊得慌?”
“当初,若不是你二人苦苦相求,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什么能拜入老子门下,那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本老爷岂会答应收你们为关门弟子?”
“结果现在倒好,一个区区春闱科考,就吓成这样了?”
“实话告诉你们,这两天都给老子好好答题!”
“若是考不到前一百名,丢了为师的脸……哼哼,别怪为师心狠手辣不念旧情,马上清理门户,全部逐出师门!”
这让柳俊彦顿时感觉一阵胃疼,嘴角直抽搐。
然而不等他说点啥,身边朱琅却是瞬间忍不住了。
瞪着那师徒三人,仇怨与嫉妒让他双眼通红,鼻孔朝天一声冷哼,“哼!装腔作势!”
还有些急了,“唉,柳兄,你听听,你听听,副考官大人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还前一百名,真是好笑……”
作为考生,自然是不敢当众说副考官大人坏话的。
咽了咽口水,咬牙切齿瞪着张逊张谦二人,“听闻柳兄,昔日也与这兄弟俩有些过节?”
“两个穷乡僻壤来的愣头青,竟无知无畏,自诩慷慨正义之士,在水云间将柳兄与一众京城才子,骂得狗血淋头?”
“相信柳兄对这兄弟俩,也有所了解……”
“山野村夫低贱之辈而已,家中世代务农一贫如洗,往上数十代,都找不出两个能识字的。”
“就靠着跑去私塾学堂外偷学,或者四处抄借书本,才勉强算读了点书而已!”
“且还木讷愚钝,实在算不得天资聪慧,就连乡试,那都是考了好几次才中。”
“此番进京赶考,倒是机缘不浅,也不知哪座祖坟冒了青烟,竟侥幸得了楚国公的器重,收入门下做了亲传弟子。”
又一声冷哼,语气酸溜溜的,“可这有什么用?”
“还以为得了多大一场造化,从此便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呢,结果呢?”
“而且柳兄有所不知……”
“在下还打听到,这兄弟俩自从拜了师住进了国公府,倒总算再不必如在鸿运楼时那般,需靠着端茶递水劈柴挑水,来抵扣吃住的费用,艰难熬日子了。”
“可楚国公,竟是逼着他们,夜以继日没完没了地,做那些他自己编纂出来的各种题目,还美其名曰叫什么模拟考卷。”
“除了入厕吃饭,一天只能睡三个时辰!”
通红着眼,满面嘲讽不屑,“可这又能有什么用?”
“科考在即,哪位考生不是勤奋刻苦,整宿整宿忙着熟读通背经史子集,还有那些圣人典籍与文章?”
“结果这兄弟俩倒好,勤奋倒是勤奋了,可所有功夫,全都浪费在那些无用的模拟考卷上了!”
“怎么?难不成还指望科考之时,能碰上两道现成题目?”
“况且,谁人不知,今年的恩科可是格外严格,考卷乃是陛下钦点礼部与国子监官员所出,过程严加监管,就连主副二位考官大人,那也是绝对不可能提前知晓题目的!”
“你说说,你说说,就这么两个肚子没多少墨水穷酸秀才,考前更是连书本都没碰过两下……”
“考场之上,拿什么来高中?”
“呵,还大言不惭前一百名,他俩是真当咱大康朝没读书人了,还是丝毫没将如柳兄这般国子监与太学内的精锐学子,没放在眼里?”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柳俊彦没说话,只是朝他投过去一记鄙视的目光。
瞧瞧,瞧瞧,这家伙果真是没一丁点文人风骨的!
尽管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且对这货所言,也是深表认同的,至少,他也是绝不相信,就这么两个才学浅薄,连考个乡试都困难的穷酸秀才,只靠着没日没夜做了二十天模拟考卷,就能恩科高中……哪怕再做上十年的模拟考卷,也绝不可能碰上多少现成题目的。
但是……他柳大才子,是打心眼瞧不起这狗东西的。
首先,谁说本公子,与这张氏兄弟有过节了?
不明白内情,就不要乱说话好不好?
那日在水云间,这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的确是把本公子包括在场几百名京城学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别瞧兄弟俩唯唯诺诺的,可骂起人来,真的狠呐,那是字字如刀,直往人心尖尖上捅呐!
可那日,本公子大费周章折腾,尽管“清君侧除奸佞”的口号都打出来了,可说到底,也只是琢磨着,号召天下儒生士子以笔为剑以墨为刀,对那死变态口诛笔伐,让其身败名裂而已。
结果那无耻卑鄙的死变态,竟然冒充有志之士,反客为主,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说,硬是煽动撺掇着,让本公子做带头人,带领天下文人一起给皇帝上万民书,甚至去皇宫门口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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