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本官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1 / 1)

其实作为大康朝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兼优秀民营企业家,王老爷是从来不信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

就如迟到的正义,报晚了的仇还叫报仇吗?

万一哪天一不留神嗝屁了,下了阴曹地府,却突然想起上辈子还有仇没来得及报,那心里得多憋屈呀!

这老吴同志大费周章把自己叫来,还美其名曰盛情相邀,又是热情似火的,又是虚头巴脑套近乎的,装得跟个十世大善人似的。

可实则憋着一肚子阴险,给老子上眼药水立威风来了,甚至连赤裸裸的威胁都用上了。

这本老爷能忍?

你想给我心里添点堵,那好了,日子别过了,大家都堵上算了!

顷刻,果然只见吴正德神色猛地一滞。

刚才那满面笑容戛然而止,笑不出来了,抬头望着他,目光突然说不出的冷凝。

然而,王修双手往衣袖里一插,反倒笑得更加和煦阳光了,“吴大人虽长期身在京城,可或许也听说过。”

“当初在临州府,下官与令郎那可是感情颇深的故交啊!”

“尤记得吴公子,不但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更是博学多才学富五车,尤其写得一手好诗,不仅在临州府那是赫赫有名的大才子,就连天下大儒李舍人也是赞不绝口呐!”

“不但如此,其更是为人儒雅温和有礼,胸襟开阔且乐于助人!”

“提起吴子俊吴公子的大名,那全临州府的文人才子,谁不得竖个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

目光灼灼,满面诚挚之色,“别的不说,尤其记得当初下官脑疾初愈……”

“砸锅卖铁好不容易,才建起了生产花露水面膜膏的破败作坊,可正当实在凑不出银两投入生产,举步维艰一筹莫展之际……”

“正是吴公子,在中秋诗会上,得知了下官郎中羞涩的艰难处境,当机立断一口气便无私赠予了下官足两万五千两银子!”

“就这份气魄,这份胸襟,天下谁人不折服?”

“而且,也正是因为吴公子豪掷千金的倾囊相助,我那万通商行才能那么顺利便正式投产且扩大经营,才得以发展至今生意是越做越大呀!”

“令郎吴公子,那可是下官这辈子的大恩人呐!”

说着说着,却又一声长叹,几分愧疚之色,“只是后来才得知……”

“吴公子为了资助下官这笔银两,偷偷变卖了吴家不少地产房产,甚至还偷了吴大人藏在老宅的不少宝玉字画出来变卖!”

“每每想起,下官这心里……唉,惭愧得很!”

瞬间,吴正德更脸色一变,双拳紧握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不少。

却奈何,王大人似乎压根没瞧见吴大人的异样神色。

依然神情诚恳得很,沉默半晌,才又几分扼腕惋惜叹道,“唉,只可惜世道不公,天妒英才。”

“后来,竟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竟害得吴公子……”

“听闻吴公子,是受了奸人所害,不但在大街上遭了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精神上更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创伤。”

“一时接受不了,才变得如今这样,神志不清,成天胡言乱语,甚至就连穿衣吃饭都无法再自理,寻遍了名医也花了不少银两,依然不见病情好转。”

“其实当初,下官为临州判司时,也曾多少次,想要前往吴家老宅,探望一下令郎。”

“毕竟吴公子,对下官那可是有大恩之人呐!”

“吾要是不闻不问,那还算个人吗?”

“只奈何,初涉官场又实在政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再后来,便得知他已被吴大人,接到了京城长住。”

不停地摇着头,满面戚然忧伤,“这么一个才高八斗英俊潇洒且还胸襟宽广乐善好施的俊秀之才,且本该有着大好的前程,可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真的,吴大人,每每想起,下官这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锥心之痛!”

可紧跟着,却又一脸迫切,“哦对了,吴公子现在这情况……”

“还请吴大人可千万责令贵府的下人,将令郎看管好了。他这病情,身边是一刻也离不得人的呐!”

“万一啥时候,一不留神蹿到大街上来,神志不清又惹到那些心狠手辣的奸人……再有个什么岔子,这可如何是好?”

“毕竟这京城,天子脚下,朝廷重臣乃至皇亲贵胄云集,终究与在临州府不同!

“而吴公子可是吴大人膝下唯一的嫡子呐,偌大的家业还等着他继承呐,还等着他为吴家传宗接代啊……”

“另外,他这病情,还是不能轻言放弃呐,哪怕只有一线渺茫的希望,哪怕花再多银子,那也得治呐!”

越说脸上越是写满着黯然神伤的怆然,一时间,声音竟还有些哽咽起来,“哎,下官也只是突然心中唏嘘,才多言了几句,冒昧之处还望吴大人莫怪!”

“吴大人的提点,下官铭记于心,感激不尽了!”

随即,转身便不紧不慢走了出去。

哦,完活!

只留下吴正德,依然端坐在椅子上。

可此时,却哪还有刚才那副“热情熟络笑盈盈”模样?

笑是肯定笑不出来了,脸色已是难看到极致。

双目如刀,死死瞪着王老爷离开的方向,一双拳头紧握指节都已苍白,额头青筋更是条条绽起。

大口喘着粗气,脸颊狰狞扭曲得可怕,双眼更已充血得赤红!

良久,却终于再忍不住了,“嗖”的一声蹿起来,狠狠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一声怒不可遏暴喝,“竖子猖狂!竖子猖狂!”

情绪在这一刻,似乎已彻底失控,猛地一把,将面前桌案上那堆满了的文牍书册一扫,散落得到处都是,乱作一团!

可随即,脑袋又一阵眩晕,身子猛地一阵摇晃差点昏死过去。

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欺人太甚!狂悖小儿,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知不觉,赤红的双眼中,已是一片刺骨的寒意与狠辣。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本官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