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帝依然没说话,只投过去一记安慰眼神。
然而良久,陈皇后脸上更几分莫名怅然,“还有就是澜儿那丫头……”
“这孩子命苦,连续赐婚两任未婚夫,谁知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般不堪之人。”
“马上都二十六了,还是孤苦一个人,跟前连个能说些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我这个做娘的,看着都心疼。这大康朝,哪有二十六七还没嫁人的姑娘?”
眉头轻皱,叹息,“不过,此次南楚大乱,那丫头因为担心那小哥儿,忧思攻心,都大病了一场……”
“不仅如此,听说那小郎哥出使南楚之前,丫头还专门去了一趟临州,给他买了不少路上吃穿用度的物事。”
“如今细细想来,依照那丫头的能力和才学,包括气度见识,还有睿智稳重的心性,放眼满朝,除了年纪差着好几岁,怕也只有那小哥儿,才能入得了她的眼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奈何,那孩子,都已经三位夫人了。他们俩,自然也就绝无可能了。”
景隆帝神情一滞,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而这时,只听得外面,车夫小声禀报,“陛下,娘娘,到了!”
可当两人跳下马车,却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此时,已到了凤鸣山下那万通商行产业示范园区,可眼前,即便尚且还在大门外,却好一片繁华景象。
从那建造得极为气派的门坊,笔直通往远处官道,那一条宽敞平整无比的水泥路两侧,以往杂草丛生坑洼不平的那一大片区域……
竟已密密麻麻排列着,一栋栋崭新房舍。
错落有致,其间同样一条条水泥路纵横交错。
虽绝大多数,明显才刚刚完工,或者尚且还正在紧锣密鼓修建中,一个个工匠来往忙碌着。
可最靠近那产业示范园门坊的地方,也早已建好了不少,甚至都住进了不少人。
老远望去,阳台牵着的绳子上挂着清洗的衣物,还有妇人在门外炉子上做饭,还有孩童在嬉戏打闹。
全部都是采用那什么水泥与砖石的建筑方式,外立面刷着米黄色的涂料,看着还挺漂亮。
这些已建好的,用院墙围着,门口还挂着牌子。
什么“临州工业新区惠民小区甲院。”
什么“临州工业新区惠民小区乙院。”
门口已是人来人往进进出出。
于是顷刻,景隆帝便彻底呆住了。
瞠目结舌,硬是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这到底什么情况?
大半年没来这凤鸣山下,怎就翻天覆地变成这样了?
倒是隐约能猜到,这里根本就是在建一大片百姓居住区,看这规模,丝毫不输一座城镇。
可关键……
这里离着临州城,近三十里路,除了一大片作坊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鬼才会跑到这里来住着啊?
那混账小儿,到底又在作什么妖?
当下,哪还忍得住?眼疾手快赶紧拦住一个正推着装满河沙的手推车,从旁边路过的老工匠。
满面疑惑,“老哥,这里是……”
可没想到,那衣衫破烂满是泥土的老头,态度还有点横。
嘴巴一撇,“哟?一看你这后生,就是第一次来这边吧?”
“咋的?也是其他州府迁过来,打算在咱临州工业新区建作坊做生意的?”
“老汉我跟你说,你要真有这想法,动作可得赶快了!自从咱临州推出新政令,又是降低商税又是免费提供地皮的……”
伸手一指前方,“这才不到三月,前来看地的外地商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别说其他州府,仅仅京城里,家产上几十万两的大商行,都已经好几家,跟府衙签了契书,决定迁过来,作坊都已经动工开建了。”
说着说着,却是一脸骄傲,“咱临州判司,对,也就是咱东家,说了,这个就叫招商引资。”
“只有大量商贾和资金涌入,才能带动临州经济飞速发展,才能带动咱临州老百姓致富。”
景隆帝更一头雾水。
说实话,自从那小儿上任临州判司,一鼓作气便推出了一系列刺激商贾的新政,别说其他州府,就连京城不少规模极大的商行,都开始陆陆续续往临州搬迁。
搞得现在,就连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都不少大商行的店铺关张了!
他也是知道的!
可关键,这样的新政策,真能带动老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尽管当初,朝堂上公然变态,谁也不得再妄议临州新政!
可他心中,却依然悬吊吊的!
就那些鼓励经商的政令,对临州的治理,能有多大作用?
那小儿是不是未免太天真了些?
可顷刻,心中却又猛的一个激灵。
完了,那小儿这么搞下去,不会要把京城都给掏空了吧?
可没想到,眼见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老头更一看看白痴的表情,“算了,反正跟你说了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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