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中龙喉结上下鼓动着,神情呆滞。
可没想到,这魔鬼反倒还更精神了。
摸了摸鼻子,笑得贼贱,“怎么样?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还有,你以为老子挟持你,只是想将你当人质?”
咧嘴呵呵一乐,“其实你错了,根据我对你爹得了解,在王位面前,你这个儿子算个粑粑……其实我都挺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你爹的种!”
“本县公的真正目的,就是半真半假虚虚实实告诉他,老子可能已经知道他要造反了!”
“再稍微带动一下百姓的舆论,早一造势,逼他不得不提前仓促起事,仅此而已!”
“因为鄢城距离岐山之地,尚且还有一两天路程。即便本县公城里有两千将士暗中接应……”
“可也只有你爹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才有更多机会暗渡陈仓瞒天过海,全身而退!”
一脸诚恳表情,“严格说起来,你能活到现在,还全靠老子的救命之恩……”
“要不以后,你就认我做爹吧!”
“你……”顷刻,游中龙更羞愤得厉害。
偏偏,又满是如见魔鬼的惶恐绝望,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可没想到,刹那间,王老爷却又怒了。
皱着眉头,气急败坏一声大骂,“我说,老子今晚难得心情好,都跟你聊半天了,你能不能给点回应?”
“你这个样子很没礼貌,知道吧?”
“惹毛了,老子不认你做儿子了哟?”
然而紧跟着,又来了兴致。
还使劲朝他那边挪了挪,笑眯眯的,“对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俩做个游戏?”
“你这一路也看见了,自从你爹攻占南楚王城,篡位成功,再迅速与西诏宋吕两国合兵十五万,对岐山之地展开猛攻……”
“两万多将士,一直退到这岐山关,才驻营坚守。”
“其实谁都清楚,即便我大康将士占据易守难攻的地形优势,可终究只有两万多人……”
“面对三国合兵十五万,也根本经不起两三次猛攻,便会彻底溃败!”
伸手一指南方,“而眼下,十五万敌军,已经悉数驻营在山下垭口,那一条长长的峡谷地带。”
“两边都是崇山峻岭,正前方是岐山关,十多万大军营帐那是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看着就吓人。”
“也早已磨刀霍霍,就等着拿下岐山关,撬开大康门户了,然后长驱直入,攻占我大康南方州府。”
又满面真诚之色,“但是,你猜一猜,本县公为何要节节败退,引他们来这里?”
“今晚又会发生什么?”
“还有,你猜,这几日我吩咐将士,不惜一切代价,大量搜集南方盛产的桐油、结实的布匹、绳子、生铁之类的材料……”
“又是要做什么?”
“要是猜对了,老子明天少打你一顿!”
可没想到,话音未落,游中龙却是脸色剧变。
如面对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瑟瑟发抖,更是满面悲愤不甘,“我不猜……”
“每次都这样,七八次了,猜错了要挨打,猜对了还是要挨打!”
于是乎,王老爷脸色也变了。
暴怒!哪能受得了,被人如此质疑自己的人品?
二话不说,“嗖”的一声蹿起来,铁青着脸,拳打脚踢已如狂风暴雨!
足足半刻钟,直到风度翩翩游公子躺在枯草堆里,又已经哼哼唧唧半死不活了。
总算心满意足了,擦拭一下额头汗水。
愤愤不平大骂,“给脸不要脸!说得好像你不猜,就不用挨打了一样!”
“都跟你说了,老子口碑贼好,人与人之间得信任呢?”
懒得再搭理他,大步便朝营帐外走去。
然而刚掀开帘子,又扭过头来,“算了,既然你不想猜,老子就告诉你算了……没劲。”
“其实今晚,老子就想着站在这高地山峰上,一泡尿,引发泥石流,把下面十五万大军全埋了而已!”
“你说刺激不刺激?”
……
已是子时三刻。
初夏午夜的岐山关,阵阵凉风夹杂着泥土的芬芳,繁星点点下,崇山峻岭都已沉沉进入梦乡。
垭口高地正前方,那由两座连绵险峻的大山脉,所形成的长长峡谷河滩,一座座驻军营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昔日南楚、西诏、宋吕,三国十多万大军,似乎也早已进入梦乡。
只有一队队负责放哨戒备的将士,还在营帐中四处穿梭着,不敢丝毫放松。
漆黑夜色下,四周安静得出奇。
营地正中央,一座搭建得极为气派高大的帐篷内……
作为中军主帅大帐,游四方尚且还未安歇。
即便文臣出身,做南楚大诏司马更长达七八年,可如今也是甲胄加身腰跨横刀。
不得不说,倒是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营帐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沙盘,上面摆着的,自然正是岐山关精确细致到一块石头一条小道的堪舆。
而此时,游四方正站在沙盘前,借着火把聚精会神在沙盘上注视着,皱眉研究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