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嘴角一抽,不想说话。
神经病呐!
就想不明白了,这货堂堂礼部尚书之子,当朝顶级官二代大纨绔……
不知道去做些强抢民女欺行霸市的事,或者混迹青楼拿银子砸花魁,天天脑子净瞎琢磨些什么呢?
能不能务点正业了?
可关键是,这涉及到的,什么大地是个圆球,地球绕着太阳转……老子也不敢讲啊!
在这个天圆地方、大地为宇宙中心的观念根深蒂固的时代,老子要是敢讲这些……
或许倒不至于如发现与维护日心说的哥白尼布鲁诺那般死无葬身之地,但恐怕也得被天下儒生士子的唾沫,活生生淹死啊。
没想到,这货反倒还来劲了。
抱住他胳膊,就一副死皮赖脸的哭丧样,“王兄,你就给在下讲讲呗……”
“你不知道,这些问题,都快把在下给逼疯了,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啊!”
脑袋一昂,“反正我不管,你要是再如往日那般推脱,我就往地上躺,没三千两银子起不来!”
王修只垮着张脸。
可紧跟着,却是眼珠子咕噜一转,已是一脸奸笑。
一拍他的肩膀,“太阳为何东边升起,又西边落下,这个问题,本老爷也不懂!”
“但本老爷脑子里,也有两个问题,唐兄能否帮着琢磨琢磨?”
唐子聪一愣,不明所以。
没想到,王老爷却是二话不说,便已拽着他到了外面院子里,一棵碗口粗的黄花树下。
抬头朝树上一望,几分失望,喃喃自语,“大冬天的,这黄花树也不知道结几个苹果!”
随即,狠狠一脚踹在树干上。
顿时,树枝上几块拳头大的积雪,瞬间掉落下来,不歪不斜砸在唐子聪脑袋上,将他砸得几分狼狈。
紧随其后,便见王老爷,先是眉头一皱,“唐兄,你说这积雪,为何会往地上掉落?”
“而不是往天上飞,或者漂浮在空中呢?”
“还有,天上打雷的时候,为何咱们总是先看见闪电,然后才听见雷声呢?”
一声长叹,直摇脑袋,“哎,唐兄,你也有所不知啊……”
“就这些问题,本老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了琢磨透这其中缘由,也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人都快要疯掉了!”
可没想到,话音未落,唐子聪却一下子来了精神。
顾不得刚被积雪砸得晕头转向,却是一把拽住他,乐了,“咦?王兄,原来你也跟在下一样?”
一时间,那叫一个欣喜若狂,“天呐!知己,终于找到知己了啊!”
一拍大腿,“王兄,你是不知道哇,就因为成天总爱琢磨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琢磨不出来,就茶不思饭不想的……”
“搞得连在下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患有脑疾癔症!”
“不仅如此,母亲和妹妹,都已经找过好多名医来给在下诊治了,根本没效果!”
“没想到,王兄的症状,跟在下是一模一样啊!”
一拍胸脯,“对了,听说王兄之前,也患有严重的脑疾!”
“没关系,待到母亲与妹妹寻得名医,治好了在下的脑疾,定带他来给王兄也诊治一番!”
可说着说着,又是神色一黯,“对啊,积雪为何会掉在地上呢?”
“打雷时,为何总是先看见闪电,后听见雷声呢?”
歪着脑袋,眉头紧锁,很明显,又开始头疼起来了。
半晌,脑袋直摇晃,一跺脚,“不行!这问题好像有点深奥……待在下回去慢慢琢磨!”
“琢磨出眉目来了,再来与王兄探讨!”
“告辞!”
眨眼间,便猴急猴急走远了。
于是乎,王老爷便心满意足了。
嗯,只要以后,不再天天来缠着老子讲课,烦死个人,就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随即,却又扭头望向跟出院子来,怔怔看着唐子聪离开,还在愣神的孔令先。
在这死老头面前,难得一见的态度和善,甚至还故意堆起几分尊敬,“对了,这几日天天听孔先生讲授先贤的思想……”
“在下也是受益匪浅,感触良多!”
“只是心中,却又诸多疑问,不知先生能否解惑?”
孔令先顿时来了精神,“哦?王县公请讲?”
瞧瞧,瞧瞧,孺子可教也,都知道提问了。
只见王修,更已是一脸灿烂笑容,缓缓道,“圣人有云,格物、致知、正心、修身、齐家……”
“孔先生也曾说过,物者,世间万物也,格者来也。物至之时,其心昭然焉,而不应於物者,是致知也。”
“可先生又说,欲城其意,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便知至!”
话锋一转,眉头一皱,“圣人之学,自是博大精深……”
“然而此番思想,却有先知再行之意,甚至行知脱节,知而不行。如此一来,知便是知,行便是行!”
“可在下却有疑惑,所谓认知与实践,为何不能统一起来?意识离不开行为,行为也离不开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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