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田埂上,来来回回的都是村子里路过的小姑娘们。
来往的大多是在瞧沈驹钲干活。
他虽然长得白净英俊,怎么都晒不黑。
但是每次干活弯着腰低着头时,他的后背都会被衣服勒住一道道隆起的肌肉痕迹。
有时干活干得热了,他就会把上衣脱了绑在腰间,露出壮硕的胸肌和腹肌。
乡村都是干活的人,大多不拘这个,干活脱衣服的也不在少数。
但没有几个人能够像沈驹钲一样,长着这样一张俊逸好看的脸还有这么雄壮到惹人脸红的身材。
村子里的姑娘们多借着给家里人送饭的缘由,远远的都要往这边绕路来看。
沈老爹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这个二弟虽然是他父亲从山里捡回来的义子,但养了这么多年也是沈家人,帮衬了沈家不少,比他顶用。
况且这个二弟年纪小,他拿他当自己的儿子养还差不多。
如今沈驹钲年岁渐长,却始终没有要说亲的意思,总不能叫人家姑娘自己送上门来提他的亲吧?
他如今心里就这么一桩心事,临死前答应了他爹,要把这个年幼的二弟照顾好。
看着他成家立业老婆孩子热炕头,也算是完成他爹的嘱托了。
沈老爹乐呵地问:“老二,村子里有看上的姑娘吗?”
沈驹钲眉眼低垂,埋头干活:“我如今不想这些。”
沈老爹连忙道:“从前你年纪小,不想就不想了,如今你也二十七八了,怎么能不想?”
沈驹钲看了他一眼:“我自有分寸。”
沈老爹从前就是被他这眼神怵的,压根不敢说话。
如今他年纪大了,也渐渐有了倚老卖老的资本。
他拍了拍沈驹钲:“你年纪也大了,该说就得说,什么有分寸,你的分寸就是二十七八还不成家么?你喜欢什么样的?和大哥说,就是天上的仙女,大哥也给你说上来。”
沈驹钲闻言,不知怎的,却想到了昨晚惊鸿一瞥时月色下那张纯净如稚子,美艳近妖姒的面容。
他垂下眼帘:“大哥放心,我自由打算。”
沈老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有?”
沈驹钲点头:“嗯。”
沈老爹闻言,也只得作罢,只是可惜了田埂上那些个小姑娘,媚眼抛给这个瞎子看了。
骤然,暴雨哗啦啦地从山头那边落了过来。
田里的庄稼汉们连忙推着车,运着割下的稻谷回家。
沈母和老二媳妇都在家院子里守着。
沈驹钲跑进屋,没看到白轻鸿的身影,也没有沈老二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嫂嫂,老二和白轻鸿怎么不在?”
沈母摆摆手:“老二去后山找那傻子去了,就这么大点儿雨,非说怕人在山里迷了路。”
老二媳妇翻了个白眼:“那傻子,从小就进山,路比咱们熟呢,老二就是瞎折腾!”
沈母有些不悦:“她进山砍柴,哪次不要一整天才会出来,偷奸耍滑的懒骨头,二两骨头没簸箕重,一身贱骨头命!”
喊她去砍柴,她能在山上磨磨蹭蹭玩一天,天黑了再捡点儿小木枝回来。
有时沈母气不过,家里本来这么多口人,谁不要干活?
想打她两下,不让她吃晚饭,她能凭着蛮劲儿自己冲到饭桌上胡吃海塞把晚饭全给嚯嚯了。
沈母气得要打她,她还会还手,有次甚至反手把沈母推倒在地上,拿着棍子要打她。
幸好沈驹钲来得及时,把这傻子制服了。
所以傻子也不好管,你说她不傻吧,她整天是神神叨叨傻了吧唧,让她吃泥巴她也笑呵呵地吃进去,你说她傻吧,打骂得狠了,她还敢反抗,反抗起来没个分寸,逮谁打谁,跟条疯狗似的。
沈母本来想要把人给沉塘淹死算了,还敢动手打到公婆身上。
后面是沈驹钲出面一起,慢慢把人给训乖了,勉强还算能帮忙干活。
要说沈家对她也是仁至义尽了,这么个不知道感恩的寡妇傻子,一来就克死了她儿子,要不是白家耍赖,死活不肯退礼钱,她才不会留着这个蠢货!
沈母想到这儿,有些厌烦道:“别管她了,死在山上正好寻个地埋了。”
往常,沈驹钲也并不怎么喜欢白轻鸿。
虽说是个傻子,却是个心狠凶悍的傻子,有些攻击性。
如果不是早先教过不知道多少次,怕是早就因着无知和愚蠢弄出人命了。
推小孩下水,反抗沈母想打死她,抢别的村妇的漂亮衣服这种事从前白轻鸿没少干。
但……
沈驹钲回想起昨日祭祀活动上她稚子般单纯又依赖的神色。
她分明与往日举动并无不同,却又好似处处不同。
沈驹钲眉心一压,回想起早上沈老二垂涎的眼神,虽说他并不多喜欢白轻鸿,但是也不能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某些荒唐事发生。
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道:“今日该是没法做活了,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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