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楼内,众人正在陆续散去,各自去忙自己份内的工作。
小楼姑娘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只剩下她自己、孔道长与孔伏时,手掌轻轻拍了三下,顿时改变了会客室的样子。这时候的会客室,位置仍然留在原地,但里面的环境与之前截然不同。原有的会议桌、椅子等现代化的家具全部消失,地面变成草地,空地上出现了四张矮茶几,两两相对摆放着,茶几后各有一张扁座。
三人分别来到茶几后坐下,还空着了一个位置。这个空着的位置,对面的墙壁消失了,露出外面的草地树木等自然风景。
孔伏坐下后,眼神一直望向坐在他对面的孔道长,神情中,非常明显可以看出,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孔道长看出来了,对着孔伏挑了挑眉毛,见他没有反应,又挑了挑。孔伏还是不说话,眼神更加哀怨。孔道长只好开口了。
“伏之,你像是有话可说?不如乘宝支道友未到,你先说说?”
就算是道长多次催促,孔伏还是不怎么愿意开口。而道长见孔伏不肯说,反而有了点兴趣。
“伏之,是想知道初弦问过的,关于林木胜的那件事情?”
孔伏摇了摇头,不得不回答:
“五十叔,我是您的小辈,本不该说的。可您都几千上万岁了,这些年,您说话的方式,非但没有改变,近来还那个了。”
孔道长茫然问道:
“哪个那个了?”
孔伏心也是一横,直说了吧。
“您这几天,包括在会议中,对我和您的徒弟们说的不少怪话。您是长者、地仙,说话可不能让小辈们觉得您……”
说到这,孔伏脑子里先想到的是轻佻,马上否决,用这个词太严厉,不是小辈可以使用的,又想换成轻浮,想了想,还是不妥。哪是用哪个词好点,既能说清楚事情,又不显得无礼?跳脱?浅薄?浮滑?他在脑海里换了好几个词,发觉都不合适,正在纠结的时候,孔道长追问:
“觉得我怎样?”
孔伏看了看道长,实在是想不出正确的形容词,只好低头喃喃:
“少操点心。”
孔道长哈哈一笑,转头对小楼姑娘说道:
“小楼姑娘,你知道伏之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说的对不?”
小楼姑娘想都没想,朝孔伏说道:
“伏之兄,我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孔伏对小楼姑娘称呼自己为兄,表现的很坦然。小楼姑娘是这方世界成型后,才出世的。当初在商定相互关系、称谓的时候,她首先提出,孔道长将孔伏视为子侄,而她虽然是上古宝物成精,却是最迟出现,而且是孔道长用天地灵物喂养而成,于情于理都应该视孔伏为兄。孔伏百般推辞而不得,只好服从。
看见孔伏点头,小楼姑娘接着说道:
“我和五十叔,都是秉天地灵气而生的神物,当然换个角度也可说是怪物,”
她见孔伏似乎要插话,罢手示意让自己说下去。
“只要我们本性、本心不失,用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来形容我们的寿命和成就,并不为过了。是吧。”
孔伏毫不犹豫点头赞同。
“既然如此,伏之兄就不应该用常人的眼光,来要求我们啊。我们有无限的时间,探索、尝试所有事务,我们也应当好奇心永存,与时代俱进。否则,一旦丧失了欲望,就会老朽腐化,离道行消散就不远了。”
孔伏有点急了,他以为小楼姑娘曲解了他的意思,抬手示意有话要说。小楼姑娘又摇了摇手,示意自己还有话说。孔伏只得静下来听着。
“我明白,你是认为,五十叔就算要做这些,也不应当在徒弟面前,免得有失身份,被人轻看了。是吧?”
小楼姑娘看了看孔道长,又看向孔伏。道长捋着胡子微笑不语,孔伏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是这么想的。小楼姑娘笑了,很开心的样子,她说出来的话,声音依然温柔可爱,内容却非常冷酷。
“谁敢?真活腻味了吗?”
看着孔伏错愕的表情,小楼姑娘依旧笑容满面,声音甜美。
“五十叔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且从不逾矩。本心本性,就是我们的规矩。而他这样做的道理,你也不是不懂,只不过关心则乱罢了。其他的徒弟,即使堪不破其中道理,至少还有一项能够想得到:五十叔的修为虽然略有下降,可这境界、这修为,难道有谁,随随便便就敢说,自己能超越不成?五十叔始终都是上清宝气界的天,就是这方的地。”
“谁?谁是这里的天?我呢?我是什么?”
门外传来一声大叫,声音更加轻佻。
宝支真人刚落在五十楼的大门外,就听见了小楼姑娘这句话,边走了进来,一边大呼小叫。
宝支真人还没进来,三人已经起身。见到门外来人后,孔伏、小楼姑娘立即弯腰行礼,孔道长抬手拱了拱。
“道友来的真巧,这是去哪才过来?”
来人一副小流氓的打扮,油头粉面不说,尖头皮鞋、破烂牛仔裤,花衬衫还敞开了,上面四个扣子,没一个扣上的,只在两个衣角打上个结,系在腰间。他一边往空位走,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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