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松有点儿受宠若惊,回道:“倒无要事,下官是陪同吴大人一起前来拜会。”
姬夫人是一品诰命,不论身份还是地位,贺青松都不敢怠慢。
闻言,姬夫人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吴忧。
吴忧也不敢造次,很正式的行了一礼:“吴忧见过姬夫人。”
与打量贺青松不同,姬夫人的目光落在吴忧身上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吴大人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这番夸赞之辞,吴忧哪里肯受,谦虚道:“都是虚名,不足道哉。”
姬夫人却摇了摇头,微笑道:“吴大人过谦了,狗儿和你差不多的年纪,若有你这般风采,妾身便知足了。”
没等吴忧说话,姬夫人继续道:“吴大人和贺大人都是难得国之栋梁,今日前来莫非狗儿犯了错?”
姬夫人口中的狗儿应该是独孤恺,吴忧没有想到,独孤二少的乳名居然如此接地气。
吴忧连忙摆手:“这倒没有,我和独孤兄是好友,今日前来只是拜访。”
这倒不是吴忧有意隐瞒,如果让姬夫人知道他前来的目的,只怕事情就麻烦了。
“狗儿能与吴大人结识也算是一件幸事,春桃,你留下招呼贵客。”
说完,姬夫人便下了台阶,走向等候在一旁的马车。
见此,吴忧和贺青松行礼送行。
马车渐渐远去,车厢之内 ,丫鬟夏柳忍不住,说道:“夫人,吴忧在说谎,他和二少爷的关系并不好,他来拜访二少爷肯定没安好心。”
手里的佛珠不停的在转动,姬夫人闭上的眼睛并没有睁开,缓缓道:“现在朝廷遇到了大麻烦,我独孤家总该做点什么。”
“可是二少爷他.........."
想到自家二少爷的不靠谱,夏柳一脸的担忧。
姬夫人摇了摇头:“你不必担心,有吴忧和贺青松在,即使出了天大的乱子,也没人敢怪罪我独孤家。“
“是。”听姬夫人这么说,夏柳不再多言。
“二位大人,请跟我来。”
府门前,吴忧没有迟疑,大步跟着春桃走了进去,直到现在,贺青松都不明白吴忧要做什么,犹豫片刻,也跟了进去。
独孤家的丫鬟质量很高,春桃相貌清纯可人,身段也很好,跟在她身后,吴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似乎察觉到吴忧的目光,春桃停下步子,转身看向吴忧,气氛瞬间尴尬。
“春桃姑娘,姬夫人一大早去往何处?”吴忧连忙撇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正色问道。
“去大佛寺祈福。”春桃白了吴忧一眼回道。
“那狗儿是..........”
“哼,登徒子。”这次春桃没给吴忧好脸色,加快步伐朝正厅而去。
见这丫鬟气性挺大,吴忧不再问,目光也规矩了许多。
定西侯府很大,比吴家还要阔气,不过房屋建筑之类有些古旧,显然有些年头了。
与吴家不同,一路走来,吴忧看到看到了不少丫鬟仆役,这让吴忧羡慕不已,以前吴忧感觉还不错,现在与独孤家比较,他意识到他吴家离真正的豪门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儿。
这倒是与金钱无关,吴家真正缺少的是底蕴。
来到正厅,春桃招呼吴忧和贺青松坐下,然后亲自沏茶,春桃是姬夫人身边的丫鬟,地位显然不低,她亲自招待已经非常给面子了。
贺青松轻抿了一口茶,问道:“吴大人,你访友何故叫我一起?”
吴忧倒是没有碰茶盏,也没有正面回答,说道:“稍后便知。”
以往的时候,不到午时,独孤恺绝对不会起床,自苏媚香死后,独孤恺的心性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每天鸡鸣,他便起床习武。
刚开始,府中上下都很诧异,只以为二少爷是心血来潮,没过几日又会变成原本的模样,可是,任谁都没有想到,他这一坚持便到了现在,风雪无阻。
一把丈许长的九曲长枪,在独孤恺手中仿佛长了眼睛般,虎虎生风的同时,也不失准头,扎,刺,缠,拦,扑,点等,长枪的使用方法,被他练习的有模有样。
汗水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滴落在雪地上,独孤恺喘着气,一招回马枪,刺在木桩之上,咔,木桩应声裂成两半,散落在地。
见独孤恺收枪,等候在一旁的马山儿连忙递上毛巾:“少爷,春桃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独孤恺擦拭汗水,看着走过来的春桃:“你不是陪我娘去大佛寺了吗?”
春桃行了一礼:“二少爷,有客来访,夫人让奴婢留下来招呼。”
卯时才刚过,便有访客,这种情况除了与独孤家相熟之人,一般不会发生。
疑惑的看了看春桃,独孤恺问道:“是来找我的?”
这并不难猜,如果是相熟之上,见姬夫人出了门,自然不会入府,现在访客入了府门,春桃的到来,也必定是让自己去会客。
春桃点了点头:“正是,二少爷,来人是京都令吴大人和吏部员外郎贺大人,夫人交代要招待好贵客。”
吴忧,他来做什么?”
独孤恺心里疑惑,也没有耽搁,草草洗漱,又换了一件衣服,这才往正厅而去。
“吴忧,你来做什么?”
来到正厅,没有繁琐的礼节,独孤恺直入主题。
吴忧和独孤恺虽然有交际,却没有交情,他连基本的礼节都懒得去做。
春桃沏了一杯茶,放在主位的桌案上,侍候在一旁。
独孤恺则跷着二郎腿,端起茶盏,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借人。”吴忧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
茶盏到了嘴边停了下来,独孤恺看着吴忧,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你府衙不是有人吗?”
“不够。”
“东城都卫司和你的关系不错,你犯不着来求我帮忙。”
吴忧摇了摇头:“都卫司的人被调走了,再说,我不是来求你的,我是来帮你的。”
闻言,独孤恺拍手大笑:“荒谬,真是荒谬,吴忧啊吴忧,你真以为我独孤家好糊弄吗?”
独孤恺虽然是笑着说话,但是语气中充满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