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夜,日出时分。
“嘘.....”
豆芽仔指了指前方不远处,悄声说:“看,那是只大鸽子吧?怎么这么大?要不咱们抓住吃了吧。”
确实像是一只大白鸽落在地上,我看,最少有半米大。
“喔!喔!”
老福叫了两声,丢过去个石块儿。
大鸽子立即钻到了草里消失了。
“这不是鸽子,这是藏马鸡,可不能吃啊,是保护动物,”老福说完看了看周围,又说:“看到这东西,证明咱们已经进到了弥药山外部了。”
“这里向北走能通到雪山,向南走则是一望无际的荒芜之地。”
“王教授,从现在开始咱们得小心了,尤其睡觉的时候,因为这里不单有猞猁、金猫、兔狲、藏马鸡,还有野驴野狼,有句话我之前想问还没问,你们来前带喷子了没?”
“喷子?”我明白了,他说的是猎枪。
我摇摇头说没带,我们只有刀。
“光有刀怕是不安全......”
老福放下竹框掀开布,伸手拿出来支三八大盖,枪柄处缠了油汪汪的绒布。
这枪看起来有些年头,像抗战时期的老古董。
他颇为自豪,介绍说:“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别小看它,最少打死过十来只野狼,进山必须得有把这玩意儿防身。”
走了一天,没什么事儿,在树林里我确实看到了好几种见所未见的动物,比如,有个东西头上立着一撮毛,像猫又不是猫,不知道是什么。
晚上露营,吃完干粮钻进帐篷睡觉,老福说他守夜,让我们都去休息。
昨天没睡,都很困,没多久我便迷迷糊糊了。
正睡的香,忽然,我听到外头传来类似“呼....呼...”的声音。
不是人在打呼噜,更像某种动物的叫声。
我立即钻出来。
只见,老福站在火堆旁,他手卧喷子,眼睛死死盯着林子深处看!
鱼哥也听到“怪声”出来了,皱眉问:“这是什么叫声?”
“哈挫挫!瓜惜惜!”(一种土脏话。)
老福紧张道:“是黑瞎子,弥药山西边儿有这东西,怎么跑里来了!听声音离不远,可不敢睡了!赶快!把人都叫起来!”
我还没见过熊,更别说野生的,才知道熊是这么叫的。说不怕假的,包括经验丰富的向导老福,谁都怕,都说黑瞎子吃人肉。
“呼.....呼.....”
很快,这声音又来了。
这次听的更清楚,声音更近!就是看不到在哪里。
小萱脸色发白,她从后腰处摸出把锋利的匕首,紧紧攥在自己手中,借此壮胆儿。
“砰的一声!”
老福朝空中放了一枪,满脸紧张,他突然用很大的声音唱起了歌。
“哎呀....嘿!嘿嘿嘿!”
“三月三!伊春腐乳装小瓶儿哎!大姑二姑放一边儿哎!二姑家的老汉想偷吃哎!大姑让他滚一边儿哎!”
“快!”
老福唱完,立即回头大声说:“黑瞎子就在附近不远!你们所有人大声唱歌!或者大喊大叫!敲盆子都行!能弄多大声就弄多大声!”
“快啊!一会儿该来不及了!”老福神情奥严肃,大声催促。
豆芽仔立即开始嚎叫瞎唱,我们几个男的,也开始跟着老福大喊大叫。
小萱找了两个烧水用的盆子,她像打镲一样,咣咣的拍,搞出来的声音很大。
“别停!在大点声儿!”
于是乎,出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
一帮人又唱又叫,各喊各的。
伴随小萱卖力的咣咣敲盆声,我们像是支五音不全的杂牌乐队。
半小时后,我嗓子都快冒烟了,老福一挥手,我们都停了,伴随着的各种噪音,戛然而止。
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听不到先前那种“呼呼”的叫声了。
老福松了口气,擦汗说:“黑瞎子最怕人多噪音,应该是被吓跑了,不过保险起见,在加一个人守夜。”
“我来,我觉少。”
“嗯,那其他人都先回去睡。”
两个人围着火堆守夜,怕困,我们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老福开始还用烟提神,到了后半夜三点多,他像小鸡啄米,双手放在膝盖上,头一点一点的。
这时我悄悄起身,绕过他,向他身后走去。
那里是他的竹筐,大竹框不分白天黑夜,都用雨布麻绳盖的严实,我一直想看看竹筐里带了什么?
是有点儿不人道啊?
偷看别人隐私,但我好奇啊。
蹲下来,我伸出手,去解麻绳。
“喂.....别动它.....”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背后传来道冰冷的声音。
我慢慢转头,看到老福神色冷漠的站在那儿,双手端着猎枪。
“呵......福,福叔你没睡啊,我以为你睡了呢。”
“我看你这绳子开了,绑你系系。”
“小伙子,我们每个人都有隐私,我去翻你包,你乐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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