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不分善恶是非，只求利益通达，便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黄青梅就像是这种人，仿佛天然没有善恶是非，只分你我彼此。这好像是种天然的缺失，但事实证明这种缺失并不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黄青梅而言，是人族还是怪物都不重要。她生而为人，有天然的阵营。但她只是一个孤儿，没有世俗的羁绊。对于黄青梅，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自然谁敢对她伸出爪子，她就把爪子剁掉。无论这爪子是人族还是怪物的。

黄青梅站在特殊部门这边，是因为剑卫守护过她，剑主给她传承，林夜是她好朋友……

而原始教，和黄青梅并没有什么仇怨。帮助朋友杀伐，对于黄青梅来说是可以接受的事。而向一个陌生人委托事务，也是正常的。毕竟站在这里的只是凤安，不是林夜也不是剑主。

显然，在场的这么多人都不能抛开自己身上缠绕的那些是非。就算王竹马大抵对黄青梅有所了解，但也带有偏见。

原始圣灵思酌着，给出了自己的条件。对于他来说，什么条件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条件里面表现出的态度。当然，他若是不想缓和局势的话，自然不必接受这个委托。

“报酬的话，教派结盟需要发展的空间，特殊部门不能完全独占所有的资源！”

原始圣灵先是粗泛地提出自己的条件，这个条件的范围很大，有相当的谈判的空间。

黄青梅回头看向凤安，这个报酬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其实黄青梅说自己很穷，只是孤儿院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宝贝她舍不得而已。

凤安“大约”明白了黄青梅眼神中的意思，缓缓上前道：“特殊部门没有独占资源，特殊部门的一切资源都是用人命去拼杀得来的。资源就在荒野上，包括原始教在内的教派结盟都可以去自取，前提是你们有那个胆量和能力，而且不许在人族内部自相残杀！”

显然，关于这一点，是凤安来皆城之前就有过商议的谈判条件。

凤安继续道：“荒野上的资源很多，几乎无穷无尽。容得下特殊部门，也容得下教派结盟。”

显然，关于第一点，双方的态度都缓和了下来。

原始圣灵道：“你们特殊部门说得好听。但是你们把握着人族的传承底蕴，又手握众多高端战力。你们可以进入荒野，我们却做不到。”

凤安轻轻皱了下眉：“我们虽然有历史上积攒下来的传承底蕴，但是对于原始教你们这些不知来历的传法也不曾过度追究。只要你们不自相残杀，不引起人族内乱，我们不在意你们掌握的传承来历。至于进入荒野，我们有高端战力，但教派结盟的诸位圣灵也不差。”

原始圣灵：“你们说不追究传承的来历，那么为何主动清剿教派，并将我们定义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

凤安也不松口：“如原始教这样的没有犯过事的，我们并没有清剿过。凡我们所定义为邪教的，都有过自相残杀，引发骚乱的案底。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特殊部门的态度和底线都不会改变，只要教派的存在是为了引发人族骚乱和自相残杀的，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

原始圣灵抓住其中关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不引发骚乱，就可以自由传教？”

凤安皱起了眉，在来之前，她已经被明确关于传教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关于这个话题的每一点进退都得慎之又慎。

眼见凤安不答，原始圣灵又道：“我们这些教派诞生于人族苦难之中，目的并非为了人族内乱。之所以会有一些误会，完全是某些极端教徒的个人行为。只因苦难深重，我等教派立教时间尚短，还来不及教化恶徒……”

凤安眉宇深皱，她可清楚几乎所有教派的背后神明都是来源于怪物！这是敌人！但是教派的教徒又都是人族……

而原始圣灵，意图用一个“误会”和个别教徒的行为，就抹去之前的冲突！甚至于抹去这些教派立教的目的？

显然，这是凤安绝不能容忍的！

这时候，黄青梅开口了：“如果你说的那种极端教徒再出现了，你们这些教派打算怎么办？”

追究过去也没有意义，黄青梅也察觉到特殊部门想要一个暂时稳定的局势。

原始圣灵道：“教徒本恶，犯错是正常不过的事，因此需要教化……”

黄青梅冷笑了一声：“我站在特殊部门的立场上，可是除恶务尽！”

原始圣灵几乎不假思索道：“那就任由特殊部门处置吧。”

黄青梅又道：“我说的是除恶务尽，包括恶的藏身包庇的地方！”

原始圣灵顿了下来，徐徐道：“人性本恶，罪在世间。每个人都应该有被教化的机会……”

黄青梅笑着：“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教化恶。但是如果你们做不到，那么你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原始圣灵又道：“恶根深种，非一朝一夕能被教化。我们应该多些耐心……”

黄青梅显然比凤安强势得多：“你们教派结盟有多少个教派？一个不行，大不了就换另一个上！教化恶是吧，我给你们机会，证明你们存在的意义。”

原始圣灵缓缓摇头：“非也非也，恶根难尽，教派之任，弥天之重！”

黄青梅冷笑着：“教化恶的事，我不和你再讨论了。但凡出现你说的极端教徒，特殊部门会除恶务尽，这一点你是否同意？”

原始圣灵微低头：“我想，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原始至真，且当我们为了重任，放弃一部分人吧，所有人最终都会回归至真。”

黄青梅看向凤安：“你们继续谈，我只是路过皆城，没太多精力管你们这些事。”

凤安无奈苦笑了一下。黄青梅只是路过皆城，这一点她信。但是相对比而言，凤安就觉得自己这个监管局局长差得太多了。以前只听过一号队的传说，现在才见到一号队的另一位幸存者，才知传言不虚。

当初一号队的幸存者，一位是林夜，剑主的妹妹！一位是剑无名，剑主之下人族的最强者。还有一位是王竹马，曾经无名学院的院长。之后是从未露过面的黄青梅，还有半途离开的现技术部部长天曦……

相较而言，凤安这位监管局的局长比他们真的是差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