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
高阳迈开步子,闲庭信步的道,“灵渠动辄要几十万的民夫,其规模之大,之浩荡,绝非小事。”
“灵渠好处,所有人皆知,不但能调节水位,还能控制水流速度,对洪涝灾害有着极大的作用!”
“但诸位可曾想过一个问题?一旦天下七国战火重燃,我大乾被强敌入侵,敌军一旦攻下灵渠一带,若是挖开河堤,开闸防水,下游数百万百姓将如何是好?”
一番话落下。
几乎瞬间,整个大乾朝堂陷入了安静,无数朝臣瞳孔一缩。
若真的如高阳所说,那这将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滔天洪水将倾泻而下,蔓延整个下游地区,届时百万百姓无家可归,农田被毁。
随之而来的,将是粮价暴涨,民不聊生。
崔星河皱眉道,“如此毒计,用之必遭天堑,怎可轻用?”
吕震却说道,“崔大人此言差矣!”
“战场之上,为了胜利,什么计策用不出来,老夫便曾听过一个毒计,纵然一些烈性传染疾病,也可化作杀敌妙计!”
“这何解?”
吕震说话间,还特意看了高阳一眼。
赵破奴,秦振国,武曌的目光也纷纷落在高阳脸上。
高阳一脸淡定,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权当是没听到。
崔星河和一众大臣却是满脸震惊。
“嘶!”
“天下还有这般阴损歹毒之计?”
他们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崔星河拳心攥紧,“可纵然有这种可能,也不能不治水吧?”
“崔星河愿闻高大人高见!”
崔星河说的,自然是将惩治大楚和大燕和治水结合的妙计。
一时间,众多目光齐聚高阳身上。
高阳露出一抹笑容,“修缮灵渠等大型水利工程,不仅劳民伤财,耗费天量人力和金银,在当今七国未定的大局之下,就像将一把剑悬在我大乾的头上。”
“众所周知,臣一向是保守派!”
“臣的建议便是与其悬一把剑在大乾的头上,还不如将这把剑架在别人的脖子上。”
一众大臣:“???”
吕震震惊了。
崔星河震惊了。
百官都懵了。
就连武曌都忍不住的问道,“如何将剑悬挂在别人的脖子上?”
高阳露出一抹让上官婉儿心里一颤的笑容,他接着道,“臣不光对商贾和兵法略有研究,对大乾河流走向也有一些研究!”
“只是臣这个计策,耗费的人力远大于修建灵渠,但一旦成功,就将剑架在楚国和大燕的脖子上。”
一时间,百官目光全都齐聚高阳身上。
“我大乾地势西高东低,大多数河流都是自西向东流,诸如黄河,长江,淮河等河流,但也有其他流向的河流。”
“沧澜江一路朝南,而我大乾高原一带的雅鲁藏布江则是先向东流,然后朝南流。”
“大乾之南,正是楚国和燕国,两国境内时常干旱缺水,其境内主要的河流,也只是换个名字,其半数之水乃我大乾沧澜江和雅鲁藏布江的水汇入。”
“若能从雅鲁藏布江和澜沧江截断水流,调水入长江和黄河源头,不仅我大乾能再多万亩良田,还能断了大楚和燕国境内的流水,其必定更加干旱,且若想让他发生洪涝,也只是一念之间!”
“臣此计,不知诸公觉得如何?”
一言落下。
整个金銮殿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相信。
武曌也是拳心攥紧,美眸瞪大。
上官婉儿更是差点没站稳,倒在地上。
大楚和燕国常年干旱,若大乾能截断沧澜江和雅鲁藏布江的河流,便能将一把刀悬在大楚和燕国的脖子上。
甚至人为制造洪涝!
崔星河一张脸皮狂颤,惊恐的看向高阳所在的地方,满朝文臣,连带着高峰和高天龙都一脸震惊。
这是人提出的计策?
自己说修建灵渠劳民伤财,那阻断一江之水,令其改道到黄河和长江,这岂不是工程十倍之浩荡?
这岂不是更劳民伤财?
崔星河本以为高阳真是保守派,没想到是觉得激进派太保守的保守派!
这若是真的做成了,大楚和大燕的末日就到了,甚至一念之间,能让大楚和大燕民不聊生,哀嚎遍野!
武曌眼神流转,凤眸越来越亮。
高阳一看武曌那表情,就知道武曌动心了。
但崔星河回过神来断然道,“此事万万不可!”
“且不说沧澜江和雅鲁藏布江的河流,单靠我大乾现有的国力能否截断,将其引入长江和黄河源头,纵然是成,这背后也要付出我大乾根本承受不起的代价!”
“再者,此大型工程一旦动工,必定瞒不过大楚和大燕,他们必定挥兵来打,否则两国真是脖子上架着我大乾的一把剑!”
“战争,顷刻间到来!”
宰相徐玄机也站出来道,“雅鲁藏布江地处高原,那等环境之下,想要截断河流,不知需要多少徭役,要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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