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细雨,周围的百姓嘴里嚼着碎肉残渣。他们跪在地上对着朱樉顶礼膜拜口称青天老爷,朱樉挥了挥衣袖调转马头笑着离去。
百姓们在磅礴大雨中抱头痛哭,似乎在悼念他们曾经死难的亲友,似乎又是在庆幸着自己的重生。
行军路上,朱樉打马走到一路上一言不发的朱文正身旁。他轻声笑道:“我朱樉一生说过无数次假话空话,唯独这打天下是为了百姓这句话没有半分作假。你是老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没有天下百姓真心实意的拥簇,兵马再多也不过是下一个陈友谅罢了。”
垂头丧气的朱文正抬起脑袋前所未有严肃道:“如果有一天我犯了错,你也会像叔父一般对待我等吗?”
“敢情你一路上都是在琢磨这种破事啊?我和我爹不一样,他追求严刑峻法治国。而我的想法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但是像你在南昌那种劫掠百姓、强抢民女之事如有再犯,孤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听到这话朱文正顿时心里松了口气,人就是这样,话一说开之后心里的阴云也散开了。至少心思敞亮了,清楚他底线,今后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
提着脑袋干活的武将最怕碰到的就是多疑猜忌的帝王。生怕哪天自己莫名其妙一大清早就掉了脑袋。
安民军将城内粮仓里的粮食分给了百姓,将支持蒙元的大户洗劫一空。
朱樉才不信暴元治下,脑满肠肥一身绫罗绸缎家中金银遍地的会是什么良善人家。
至于这些人之后怎么跳脚,去南京紫禁城找朱元璋,关我秦王朱樉何事?
他带着大军一路上走走停停犹如踏春一样观光惬意。
而此刻驻扎在通州的元军大营里,扎着满头小辫身着蒙古王公长袍的纳哈出在接到三波信件之后已经雷霆大怒。
牙帐之内皮鞭噼啪作响。
他手持马鞭将被脱光上衣五花大绑的王保保抽的是遍体鳞伤。
纳哈出一脸阴沉拿出手里刚拆开火漆的信件,对着王保保声嘶力竭道:“好你个扩廓帖木儿,平日里装作忠臣孝子欺骗老夫。枉顾老夫对你信任有加,你居然不顾军令偷偷派出万骑北上连同太原守军夺了老夫祖地还杀了老夫亲弟弟滕哈格。”
王保保被打的奄奄一息艰难开口道:“主帅息怒,这是明人的离间之计。他徐达和朱樉就盼着咱们元人自相残杀啊。”
将三封信丢在他面前,纳哈出勃然大怒道:“你扩廓把老夫当三岁小孩了?这里是保安州何平亲眼所见你弟弟脱因帖木儿和你手下观童联合伪明秦王进攻宣府的铁证,何平派人拦截信使,截下的你弟弟和观童给你亲笔信要你里应外合。”
王保保一看信上笔迹真是脱因和观童两人,再一看何平那封上面还有纳哈出侄子的印章。
顿感不妙,难道他们没和我商量就真的投明了?
纳哈出现在怒火冲天,如果不是王保保身后站着察罕这个大人物,他真想一刀砍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一招手手下人拿出两丈白布上面密密麻麻盖满血手印,纳哈出咬牙切齿道:“这是何平送来你手下士卒供认你通敌卖国的血书。铁证如山就在眼前,你扩廓还有脸狡辩?传老夫命令将扩廓帖木儿送到大都等陛下圣裁。”
王保保定睛一看那血书上血手印有数千之多,这下真的黄泥掉在裤裆洗不清了。
把他送去大都,到了那生性多疑的妥欢帖木儿面前。元帝本就不满他父子二人拥兵自重,父亲察罕刚败,等到他只身绑在元帝面前,他王保保还有活路吗?
一股狠辣之色爬上他的脸庞,他低头沮丧道:“小人自知没有活路,小人与父亲在一秘密之处藏有万两黄金以备将来军资,恳请丞相给小人父子留个全尸,小人愿将万两黄金双手奉上。”
一听到黄金万两,纳哈出暴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扶起王保保拍着肩膀一脸急切道:“你若真心悔过,老夫日后向陛下上书留你父子二人一命也不是不可。”
王保保满脸颓然看了看四周窘迫道:“人多嘴杂,若是走漏风声,这笔黄金必然会被他人盯上。”
纳哈出一想这么一大笔黄金,别说他了。哪怕是大都城里的皇帝也得动心。他挥手将手下人驱赶出牙帐,小心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拉上门帘。
怀着激动的心颤抖手走到王保保跟前。“贤侄现在就剩你我并无外人,你且细细道来。”
“事关重大 ,请丞相附耳过来。”
财帛动人心,毫无防备的纳哈出刚一俯身。就被王保保抬头咬住了耳朵,此时王保保化身成为一头野兽,将他耳朵撕咬下来。
纳哈出疼的大叫,王保保满嘴是血用手上绑住的绳子死死勒住他的脖子。
就在纳哈出即将断气之时,门口把守的两名贴身亲卫听到动静赶来。
一人对帐外呼救,一人拔刀对着王保保砍来,雪白的刀刃映照着王保保满脸厉色,他将被绑缚的双手挡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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