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聊。”
“怎么老是这种问题啊?有意思吗?”
“这家伙就是故意挑刺啊。”
“这问题谁能回答的出来啊?先救谁都是错误!”
后面的领导们下意识的看看那彭玉高,有些不悦。
真是刺头!
反倒是彭玉高丝毫不在意,怕吴庸不回答这问题。
他又快速补充了一句,“吴老师您不要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实则不然,在某些程度上来说,这也属于文学学术中难题。”
“所以,吴老师您能不能接下一下啊。我想听听您的见解。”
吴庸挑挑眉,“当然没问题。”
彭玉高一喜,“您说。”
吴庸笑眯眯地说:“我回答可以,前提是,我也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出来,我便解答这个问题,可行?”
彭玉高乐道:“当然没问题,您问。”
吴庸正色道:“假设你老婆到了临产期,这时接生的医师焦急从产房出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同时告诉你,你老婆难产,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并问你,保大还是保小,你会怎么办?”
彭玉高想也不想,“当然是老婆。”
吴庸笑容满面,“这时你妈妈来到医院,一哭二闹三上吊,坐在窗户边要跳下去,让你保孩子,你会怎么做?”
这位平日里的刺头,眼睛一瞪,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我去大爷。
这么阴险的问题你丫也能问的出来啊?!!
服了!
真他吗老六啊!!!
在场的同学当场就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绝了。”
“吴老师这反问句,真牛啊。”
“吴老师牛皮,这脑子反应太快了啊。”
“嘿嘿,彭学长这次是碰到硬茬了,哈哈哈。”
这问题比之前面老妈和老婆跳水复杂多了。
简直是诛心问题。
后面一些对吴庸不太看好的教授,也被吴庸这反问给整笑了。
这家伙的反应能力确实非常快。
那彭玉高这会儿脸色一阵绿一阵黑,本来以为整个问题刁难下吴庸。
结果没想到,反而是被吴庸给调戏了。
这已经不是刁难不刁难的问题了,而是已经上升到了道德问题。
这问题怎么回答?
根本没法回答。
最后只能闷闷不乐的坐了下去。
“妈妈和女朋友同时掉进水先救谁?”吴庸笑了笑说:“妈妈从来都不是选择项,而是必须项。”
看了眼大家。
吴庸笑道:“这时候肯定会有同学出来指责,妈妈的生命是生命,难道女朋友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吗?是你不够爱女朋友吗?你这辈子不会内疚吗?”
“爱与不爱,是不被定义的。”
“内疚与否,只有当事人知道。”
“但是。”
吴庸严肃道:“在这里我得给同学们理性的科普一下,法律上有一条‘法定救助义务’,女朋友和妈妈之间,不救妈妈会构成不作为的故意杀人。但对女朋友,只有道德义务,没有刑责。”
说到这里。
吴庸停顿了下。
“那么,妈妈和老婆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
“在法律中,救老婆,会构成对妈妈的不作为犯。而救妈妈,也会对老婆构成不作为犯。”
“但是这属于义务冲突。所以,犯罪性会被排除。”
“为什么呢?”
“因为这种行为在道德生活上,是可以容忍的。”
吴庸说:“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黑与白对立,更不是所谓的善恶对决。而是在很多时候,是善与善对决的。”
看向大家。
“我们常说的三观,是那三观?”
吴庸掰着手指,“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而我们时常认为很美好的价值观,其实在某些时候,是会冲突的。”
“就如刚才这位男同学问的问题。”
吴庸双手支撑在讲台上,轻声道:“这是个从来没有答案的问题。”
黑板上。
吴庸写下来了两行字。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
教室内。
很是安静。
此时大家都静静地看着那两行字,有被深深触动到。
这时,后排中一个教授突然问,“小吴老师,有个问题,倘若老婆已经离去了十年了呢。”
问这个问题的人。
正是继国立教授。
旁边的几个跟继国立认识很久的老教授,突然看着继国立。
只见这位继教授眼眶微微含泪。
大家一阵默然。
想到了继国立跟她老婆的故事,相伴四十年,同为京大教授。
十五年前脑溢血,成了植物人。
于十年前离世。
在场的许多学生显然也听说过继国立的事情。
小声的说了起来。
“唉,继教授跟他老婆太恩爱了。”
“我看过以前继教授的照片,那会儿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但黑发童颜,非常显年轻……听说那时候,继教授的老婆走了之后,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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