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感觉男人喊出口的称呼略带羞辱,少女往回走的步伐加快。
裙摆像展开翅膀的黑色蝴蝶,在白皙的小腿处翩跹飞舞。
眼见她准备落荒而逃,戏谑散漫的男声又在身后响起,“国外呆久了,也养成了给小费的习惯。”
她脚步微顿。
“小妈,我出手一向阔绰。看在钱的面子上...要不您再考虑下?”
黑色小皮鞋调转方向,先向放了浴巾的躺椅走去,又亦步亦趋向泳池边走来。
聂嘉树扫过递到面前的白色浴巾,余光却落在紧攥着浴巾的那只小手上。
不知道是营养不良,还是天生如此,她皮肤白皙的很不正常。
手背上的淡青色血管隐隐可见纹理。
这么娇贵的皮肤,估计碰一下都要红肿好几天。
一夜辗转未眠,而现下这只肤白细肉的小手,就像一根丝线,将他昨晚看到的那些旖旎碎片成珠串连。
昨晚离得太远,他只能看出她的手型很小巧,细且白。
现在离得近了...
她指甲修剪齐整,圆润有弧度,还透着淡淡的珠光粉。
聂嘉树蓦地挪开视线,又被一抹糯白填满了眼底。
是洗得很干净的小白袜。
他想,包裹在白袜里的脚趾会不会也是淡粉色...
“操!”聂嘉树耳垂发热,泡在泳池里的下半身更热得几乎感受不到冰凉的水温。
“对不起...”少女似被他恶声恶气的粗口吓了一跳,嗓音细微颤动,“我不知道还需要帮你擦。”
宽大的浴巾落在聂嘉树头顶,而那双白嫩细软的小手正隔着薄薄布料在他脖颈和肩胛骨处轻擦慢拭。
谁让她帮忙擦了?
还是说...
她故意的?!
肌肉紧实的手臂从泳池里“哗啦”一下伸出来,沾满水珠的大掌紧扼住那截细腕。
“啊——”仓皇失措的一声惊呼,紧随之是一道瘦弱的身影跌进泳池里。
那身影胡乱扑腾,两只胳膊在水里也乱划拉,活像是失足落水应激的小猫。
聂嘉树心知肚明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只是不想...不想让她乱动,怎么眼下这一出就跟他没憋好屁,故意把小姑娘给拽进水了。
眼瞧在水里挣扎的身影动作愈发无力,比窦娥还冤的聂嘉树来不及再去探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手臂一揽就把奄奄一息的少女给带出水面。
“咳...咳咳——”她圈着他的脖颈,像是抱着救命稻草般紧贴着他,不留一丝缝隙。
随着急促的咳喘,两捧绵软接踵而至挤压在坚实的胸膛上。
聂嘉树终于尝到什么叫“自讨苦吃”。
一开始他就是想戏弄她,报了“苦撑一夜”的仇。虽然是自己拿着破相机乱看,但火是她点的...
没想到最后心里不爽的火气没灭,身上的火还越烧越大。
“别乱动了!”聂嘉树烦得厉害,舌尖舔过后牙槽放狠话,“再乱动就给你扔水里!”
“别...我不会游泳...”细如蒲柳的胳膊将他缠得更紧。
她皮肤白,和他饱受风吹日晒训练过的麦色皮肤一对比,更是白得像雪瓷,吹口气都能破个窟窿。
“小妈,没想到你还挺不值钱的。”
“什么?”
“还装?”男人阴恻恻凑近她耳边,“为了钱把自己卖进督军府,说好听的是为了救你姐姐,其实是想勾引聂书臣吧?”
“我听不懂二少爷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昨天晚上勾引聂书臣没成功,所以你就故意——”
故意对着他的窗户宽衣解带!
聂嘉树嘴边的话被那氤氲起雾的两眶热泪堵住。
“故意什么?”她抬起下颌直视他的眼睛,“二少爷为什么不把话说完!”
那双眼睛亮灼灼,又太磊落。
聂嘉树突然乱了阵脚。
本来笃定她是故意掉进水里,也万分确认她进入督军府看似为救姐姐,实则心思不纯妄想攀高枝。
他没出国前,对这样的女人司空见惯。装出一副小白兔的模样,其实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二少爷只是昨晚看到我跟少帅僵持不下,就断定我蓄意勾引少帅?”
“难道不是?”
他还真的挺想听听这张小嘴能编出什么花。
少女看他半晌,突然讥讽笑了,“二少爷觉得是,就是吧。”
聂嘉树胸口一堵,揽在她腰上的胳膊不由收紧。
她不解释?
似是看出他的困惑,她吸溜鼻尖,逼退眼泪苦笑道,“二少爷觉得我心思深,无非是因为那天圣海伦娜咖啡豆的事。”
“我之前在校外的西餐店兼职,对咖啡豆确实了解过一些。至于为什么要把事情推到厨娘身上...我知道聂同学在学校里并不喜欢我,我无意和她针尖对麦芒,只想等老督军头七过了赶紧拿钱离开。”
聂嘉树眯起眼冷笑,“你在说谎。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想和她争个高低,那天早上就没必要把咖啡豆的品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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