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的。”温幼梨站起身,直直盯着陈素柔的耳朵,“就是这耳环,看着似曾相识。”
温宜转头看向陈素柔,问,“妈,这耳环不是爸送给你的么?”
陈素柔点点头,“是啊,我们结婚一周年送给我的礼物。”
温常林倒是没印象。
这对鸽子血耳环的成色应该能算极品了。
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送了陈素柔这么昂贵的珠宝。
男人都要面子。
何况又是在未来的女婿面前。
温常林没反驳陈素柔的话。
“爸...”
少女轻声喃出一个字,裴厌竟听出了几分脆弱。
他放下棋子,抬起头。
少女还是直勾勾盯着陈素柔的方向,眼眶里却多了湿润。
“那是你送给她的么?”
温幼梨声音越是平静,温常林就越是感到不安。
“我...”温常林支吾。
温幼梨突然暴躁,死死瞪着陈素柔的脸。
她扬声质问,“我在问,那对耳环是不是你送给她的!”
温常林迅速看了眼裴厌。
看到裴厌微微蹙眉时,他有种被自己女儿当众打耳光的屈辱感。
“你发什么神经?”温常林横眉竖目站起来,脸色难看。
温宜赶紧走过去扶住他,“爸,别生气!你血压刚降下来。”
温常林胸口起伏,抿着嘴不说话。
温宜拍着他的后背顺气,转头对温幼梨责怪起来,“梨梨你也是的,爸这几年身体不好,你跟他犟什么啊!”
一直盯着陈素柔的温幼梨缓缓转头,和温宜对视。
狐狸眼讥讽看着她,说出口的话,更是恶毒刻薄,“小偷生的孩子,也配教育我?”
温宜呼吸一窒,“你——”
“温幼梨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温常林抬手指着温幼梨,“你忘了你小时候,你姐姐是怎么照顾你的吗?”
温幼梨戏谑看着温宜,“她照顾我?”
“她要是照顾我,就不会抢走我的房间!她要是照顾我,就不会抢我的未婚夫!她要是照顾我,就...就不会当年让我差点被人绑架走!”
听到“绑架”这两个字时,裴厌瞳孔骤缩,攥着棋子的手青筋绷动。
温常林被温幼梨这全然不顾外人在的撒泼气到手抖,“你胡说八道什么!”
“还有她!”温幼梨指着陈素柔,一字一句,“三番四次找我妈,拿着女儿威胁我妈,把我妈逼的自杀。”
温宜双眼含泪,又气又委屈,“温幼梨!”
温常林,“你给我闭嘴!”
温幼梨冷笑,“我说错了么?”
她目光落在陈素柔脸上,半寸不移,“陈素柔,你也很害怕吧?你把这家里折腾的跟找不到一点我妈曾经在的影子,你心里有鬼吧?”
陈素柔委屈叫冤,“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从来没让你喊过我妈妈,但你不能——”
“你配么?”温幼梨冷冷打断她的话,“一个毁了别人家庭的小三,也配让我喊一声妈?不...”
她看着陈素柔耳垂上的鸽子血耳环,突然笑起来,“你是小三,但更是杀人犯!”
“啪——”
温幼梨偏垂着头,发梢挡住她泛红的侧脸。
温宜唇角扬起,眼中的得意稍纵即逝。
她的沾沾自喜,全在温幼梨的掌握里。
利用林佩茵让自己情绪失控,和温常林发生争吵,在裴厌面前被羞辱打耳光!
这个坑挖的很好,她要是不跳,都对不起这母女俩费尽心机算计她一整晚。
只是很可惜。
这个坑挖好了,她跳了,那受益人也就是她自己。
该她反击了。
温宜和陈素柔都在等。
等温幼梨歇斯底里和温常林大吵一架。
因为以前,只要温幼梨被温常林打了,两个人就跟火星撞地球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这回有裴厌在,温幼梨一旦在裴厌的面前跟温常林吵架,那她在温常林心里最后的分量也就全部输光了。
这盘棋,温宜稳操胜券。
“爸...”
这气若游丝的一个字,仿佛扎在温常林胸口。
也让温宜和陈素柔胸口怦跳,惴惴不安起来。
温幼梨挺直腰,抬起头,指尖碰了碰脸侧的红肿。
她嘶嗦一声,看着温常林轻轻笑。
“从小到大,你因为她们母女俩没少打我耳光。我一直以为...”
温幼梨顿了下,深吸了口气,“以为挨了那么多次的打,已经习惯了,都不会痛了...”
她用手背蹭过唇角。
一直强忍湿润的眼眶突然决堤,眼前模糊一片。
温常林看着那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疯了般往外涌,他指尖发麻,不受控地颤抖。
小姑娘泪汪汪地看着他,声音脆弱的像一张薄纸。
“可是还是好痛...”
“爸,梨梨真的很痛。”
一瞬间,温常林的胸口像是灌进成吨的积液。
那些积液挤压着他的胸腔,让他呼吸困难,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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