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培提马斯,是住在布林迪西附近的一名罗马老兵,其经历与昆图斯有点类似,他带了一批曾经在罗马军团中服役过的人加入起义军,大大的增强了起义军的实力;
克里奥尼斯,这位是来自卡拉布里亚南部的牧马人,他就是率队同斐萨鲁斯的第一军团发生冲突的起义军首领。
不过,当斯巴达克斯为马克西姆斯介绍克里奥尼斯的时候,这位曾经的牧马人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表现得很平淡,马克西姆斯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来应对某些人的责难,但直到现在一切都还很平静,看来斯巴达克斯为了弥合首领之间的矛盾,做出了不少的努力。
就在马克西姆斯悄悄观察众人的时候,克罗斯突然用力敲了一下桌面,开口说道:“我说斯巴达克斯,今天咱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也不让我们吃点好的,好好庆祝一下,你这里不会连点肉都没有吧?”
斯巴达克斯放下手中的面包,伸手指将残留在嘴边的面包屑抹到嘴里吃掉,轻声说道:“我这里肉倒是有一些,但是外面有好几万兄弟,我在这里炖肉,要不要分给他们吃?要是给了,肉就远远不够;要是不给,大家都是苦难兄弟,没有谁比谁高贵,如果因为我们是首领,就可以自已多吃肉而让他们只喝粥,那么他们还愿意跟着我们到战场上同罗马人死战吗?”
克罗斯见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他咧嘴笑了几声:“我就是提个建议,你还跟以前一样,又是说一通大道理。行了,行了,不吃肉就不吃肉,喝点酒总行了吧。这次不用你出,我带来了一车,都是产自图里的葡萄酒,味道不比坎帕尼亚的差。”
克罗斯这话说完,有几位首领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明天就要给埃诺姆依下葬,在这个时候喝酒,恐怕不太好吧。”汉米尔卡轻声提醒道。
斯巴达克斯见克罗斯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紧接着说:“克罗斯好不容易带来的葡萄酒,我们当然是要喝的,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不太适合,等大家忙完了眼前的这些事,在一起好好的品尝图里的葡萄酒,克罗斯,伱觉得怎样?”
“随便你们。”克罗斯将身体往椅背一靠,双手往怀里一抱,耷拉着眼皮,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既然提到了埃诺姆依,我正好有话要说。对于埃诺姆依的死,我是非常痛心的!你们都知道,在角斗士学校的时候我跟他的关系就很不错,后来在坎帕尼亚我跟他因为想法相同,经常一起行动,就连营地也挨在一起,后来也是他主动找我商量一起南下图里……
但是啊,人和人只要待在一起久了,总避免不了会吵架骂人,更何况我跟埃诺姆依都是脾气暴躁的人,我们因为一件小事打了一架。在角斗士学校的时候相互间打架的事情很常见,原本我想着第二天跟他好好喝个酒,再做一些让步,这事儿就过去了……
可我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带着队伍离开了图里……更没有想到他居然死在了梅塔蓬图姆……”
克罗斯声音哽咽起来,马克西姆斯清晰的看见有泪水从他脸上流下,滴在他的胸甲上。
这是真的伤心还是演出来的?……马克西姆斯饶有兴趣的坐壁上观。
克罗斯猛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了一把,泛着泪光的双眼骤然瞪圆:“但是我来到这里,居然听到了一些流言,说是我害死了埃诺姆依,我应该为埃诺姆依赎罪,这是tmd的什么屁话!”
斯巴达克斯有些愕然,汉米尔卡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道:“这应该是埃诺姆依的手下兄弟传出来的气话。埃诺姆依战死之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其中有一些人对你有些怨恨,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你,埃诺姆依也不会率队离开图里、去强攻梅塔蓬图姆,导致最后战死……
我曾经跟他们谈过两次,他们承诺过不会再随意乱说,看来他们违背了诺言,我会派人去对他们进行警告并且惩处,相信之后不会再有谣言传出——”
说到这里,他目光炯炯的看向屋里的其他人,加重语气说道:“我们自由意大利是来自于意大利各地的穷人和奴隶组成的,为了战胜强大的罗马人,我们必须团结一致,绝不允许有人在其中胡乱说话、散布谣言,因为这只会让我们这支庞大的队伍相互怀疑、最终离散!”
“斯巴达克斯你说的对!应该把这个列为自由意大利的一条法令,让所有的士兵都知道!”克罗斯接过话头,狠声说道。
“我支持克罗斯的提议。”马克西姆斯趁热打铁似的紧接着开口,他和克罗斯难得达成一致意见,两人在这方面都有类似的麻烦。
这条建议很快获得通过,这有点出乎斯巴达克斯的意料,因为这本不在今晚的议题内,不过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倒是克里奥尼斯的脸色略显异样,没有表决权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条“禁止起义军士兵诽谤非议他人,违反者以军棍处罚,严重者将斩首”的法令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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