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尿憋醒,宋楠看到另外三处躺着的人群吓了一大跳!
还以为昨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守卫战,这一地都是尸体咯!
那边空地被占着了,宋楠只得另寻他处。
解决完个人事情,她也睡不着了,跑到和宋柏交替守夜,守下半夜的宋父那里打听那边三个车队的情况。
宋父打着哈欠回答:“那边马车多的那队是南边禹州城来的商人,得知北边旱了带着一个镖局的人就来这边做买卖,没想到北边打起来了,现在赶着回去呢。”
“牛车挺多的那队是之前经过的那个县城下边村子里的人,昨晚就是他们杀了头牛。”
“没几个牛车的那队,也是小半个村子一起逃荒的,但我看他们脚底下都是有功夫的。”
听完,宋楠挥着手让宋父趴车上眯会儿,她帮着守。举着手发誓有意外事情就喊他起来,宋父这才答应躺着休息会儿。
看见宋父闭眼后,宋楠才叹气。
这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不出意外的话,昨晚这人根本就没怎么睡。
盯着那边的三个队伍,宋楠再次叹气。
也太难了吧?
这三个队伍为什么就要挨着他们休息呢?就不能往前再走走?
根据刚才宋父说的话,宋楠知道了这三个队伍都不是好惹的。
一个有镖局跟着。
一个昨晚杀牛血战,看起来也没少几个人。
一个身上都是有功夫的。
怎么显得他们队伍这么普通呢?
话说这三个队伍没粮食的时候不会来抢他们车队吧?
宋楠心中一寒,不禁将目光放到另外三个队伍上,并着重看了看有镖局护送的那个商队。
他们是从禹州城来的?
这不就是小说中宋禾和杜风最后进的那个州城吗?!
她三姐夫李文涛就是在青州靠近禹州的那个县城当县令!
那这个商队,一路岂不是都要跟他们一起?
心中想着这件事情,宋楠心头一直不安稳,直到吃了早饭继续赶路也没回过神来。
沿路上尸体很多,有饿死的,有渴死的,还有被人打死的。他们身上衣服都被扒拉走了,就这样赤裸裸被太阳晒。
宋楠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死的,但看尸体上头围绕的苍蝇和蚊子,她咽了咽口水转移视线。
这样下去肯定会闹瘟疫吧?
身为大夫的宋柳也是这样想的,立马就将这件事情说给了大伙:“大家都把身上捂严实,别被这些虫子咬了!拿布把嘴巴鼻子捂住,不管多热也不能摘!”
一个挨着一个将这件事情说了下去,车队里的人纷纷裁布绑住口鼻。之前一些图凉快的人也纷纷将自己腰间帮着的长衫穿到身上,有聪明点的人还在手腕脚腕上绑了布条。
沿路的尸体还没腐烂,但在太阳的加持下已经有了臭味。
可这路上尸体不断,臭味久久无法散去。
一路上也没找到适合中午休息的地方,头车的宋柏直接示意继续前进,喊了个青少年下去通知。
他们不能在到处是尸体的地方久待。
车队里大部分人都表示没有问题,买了牛车做喘息,他们交替着推另外的推车也能支撑下去。
可王秀兰和李桂花两家是真的受不了。
宋河走累了直接上推车上躺着,这一路上都是王秀兰跟宋松推推车,他们就指望着中午和晚上这点时间休息。更别说宋松晚上还得去守夜,白天睡意来袭压根就没多少力气推车。
走到现在,宋禾脚上都起了很多个水泡,自然没法帮家里推车。
杜家情况更难,杜山晚上守夜,白天推车,车上躺着杜风,他们爷俩还得听李桂花抱怨各种事情。
每次杜山心里烦躁了给李桂花一耳光,她就闭上一段时间嘴老老实实帮着推车,但这段时间过去她又开始了。
这下听了中午不能停下休息,要继续赶路的消息,她嘴巴更是喋喋不休。
“走了一上午也不让我们休息休息,真当谁家都跟他宋家一样四辆车都是牛车?他们倒是都在牛车上一点都不累,哪里考虑过我们的死活?”
“一家子黑心烂肺的玩意,还当上咱们车队的老大来了?真当自己是皇帝老爷,说什么我们都得听?说不让我们休息,我们就不能休息?我偏要找个地方休息,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办!”
杜山一耳光过去:“说什么呢!你要找死别带着我们爷俩!”
这一巴掌打的狠,直接把李桂花打懵了。前几次杜山可都只是轻轻一打,哪里像这次一样一点力都没收着?
李桂花捂着红手印明显的脸,哭着喊:“我这不也是为了你考虑?你还打我?守了一晚上,再不休息一下你可怎么办呐!”
喊的杜风头胀的很。
看了看状似癫狂的亲娘,他闭上了眼。
他们家的闹剧可没人想掺和,本就是一团乱麻,还把不住嘴。
这个节骨眼上,谁敢议论有关皇上的事?
是嫌自己脑袋太多想砍掉几个吗?
杜山给李桂花解释后,她一阵后怕的拍着胸脯。得亏这地方没有当官的人在,不然她这脑袋可保不住了。
这下她是不敢再说什么,慌里慌张的用就唯一的武器—菜刀从她外衣割下一块绑着口鼻。
刚才她绑脸上的布被杜山一巴掌打落到地上,掉在尸体脚边,她可不敢回去捡那玩意。
这越往前走,尸体的臭味越浓郁。
宋楠坐车厢里给刘巧儿太阳穴上抹上风油精,几个孩子的太阳穴上也都点了两下。
“楠楠姑姑这是啥呀?”宋村长曾孙三蛋问。
宋楠忽悠道:“这是你宋柳叔找的草药挤出来的汁,味道好闻吧?”
“好闻好闻,香香的。而且我不头晕了!”宋浩抢答。
刘巧儿看着宋楠在这里忽悠小孩,她可是知道宋柳没有采过这个味道的草药,但她給几个人打着扇子没有多说什么。
宋楠靠着衣袖,挡住了手里的风油精,又给赶车的窦小梅太阳穴和人中点了点。
对车上两个嫂嫂眨了眨眼睛,比了一个“嘘”。
随后下车奔向家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