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返回沈阳的时候,顺便回了趟广宁王府,看了看那位便宜舅舅韩木。
一年多前,郭英这个锦衣卫大特务把韩木带到了辽东,当初自己忙着布局三江平原,顾不上他,就让郭英视情处理。
结果郭英让人把韩木送到了广宁城,替他打理王府,也算是默认了韩木是辽王血缘上的舅舅。
这韩木到了广宁城后,倒也安分,认真帮外甥打理王府产业。
但是王府产业大部分与沈家合作,采取商业化运营模式,独家经营的产业并不多,留在广宁这边的也就剩下些田产了。
现在大辽泽消失了,为了防止内地移民都赖在辽东,辽王不得不把靠近广宁的两百万亩都划为王府田产,这算是王府继开珠宝公司之后,独家经营的第二份产业。
但是,这份产业实际没多少收入,老百姓在上面放马的放马,放羊的放羊,放牛的放牛,也有大着胆子的在偏远一点的地方种起了地,建起了简易房子。
韩木也按辽王的要求,睁只眼、闭只眼,尽量不与民争利。
年底的时候,老百姓愿意交多少东西作为租金,全凭个人觉悟。
因此,韩木除了和附近几个寺庙、道观的和尚、道士们喝茶聊天外,更多的时间在王府里面收收捡捡,擦擦洗洗,跟个后世保洁员差不多。
辽王进了王府之后,看韩木把日益冷落的辽王府给收拾得井井有条,十分感动,专门陪韩木喝了顿酒,聊了聊天。
他说道:“舅舅,你回趟朝鲜吧,把舅妈等亲人都接到王府来住。”
韩木不禁老泪纵横:“殿下终于承认我是你舅舅了?”
辽王说道:“是不是舅舅不重要,关键是你对我真的很好。我感觉得到。”
“甥舅亲,打断骨头连着亲。哪个舅舅不对外甥好?就是营国公对你也很好。”
韩木也许好久没和外甥说话了,越说越激动。
他见辽王不大相信,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
“我说这些不是要和营国公争什么,我只是想说,这天下本来是韩家打下来的。”
“当初反抗暴元,祖父韩山童义旗一举,天下响应。北伐蒙元,父亲韩树儿带领北伐军兵锋所向,元军望风披靡。”
“只可惜北伐军打垮了蒙元,也伤了元气,才让朱元璋有机可乘,捡了个大便宜……”
辽王本来只是出于恻隐之心,陪孤单的韩木聊天来的,没想到激起了韩木这么大堆反应,竟然想对自己搞策反!
他脸色也有点凝重,问道:“你是想让我和皇孙朱允炆争一争储君,还是想借我的手杀掉朱元璋?”
韩木答道:“朱元璋是你的生父,我不会挑拨你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但是,你现在既然是大明最有权势的亲王,又有韩家的血脉,就应该争下储君之位。”
辽王小脸一板,冷冷地劝道:“如果谈亲情,也许我还能陪你聊一会儿。你想到沈阳生活,或回朝鲜都可以。如果要干政,我可能还是要怀疑你留在大明的动机。”
面对机警的辽王,韩木也没隐瞒,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如果说是当初我随李成桂兵临鸭绿江时,确实有刺探大明情报的心思,帮助李成桂决断。这样我也能取得李成桂的信任,不再过那寄人篱下、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甚至曾经幻想,如果我能协助他北退蒙古,西退大明,夺取高丽王位,也许他会将辽阳行省交由我治理。这样我就可以效仿父亲当年和关先生、破头潘故事,以辽东为根基,重开韩宋之天。”
“可是看到你身上的玉佩之后,我改变了主意,希望能留在你身边出谋划策。可惜,你不相信我,没给我机会。”
辽王冷笑道:“估计是你没料到,会落到锦衣卫出身的营国公手里,把你看得死死的。”
韩木说道:“营国公经常不在应天,时间长了,看我的人也很松懈。我如果想办法逃出去,有的是机会。否则的话,单凭我将你和靖江王双双西征的消息告诉李成桂,辽东真有可能再次易主。”
辽王反问道:“哦!那你为什么不逃回高丽呢?”
韩木又喝了一口酒,苦笑道:“我没回高丽,更多的还是因为你。你是如此天纵奇才,和当年祖父一样。刚刚之国就敢以六千新兵逼退李成桂,逼降北元辽王阿扎失里。之国不到三年,就敢以辽东一已之力万里远征西域,逼退帖木儿。任是谁也不是你的对手……”
辽王不想听韩木的马屁,也不想鉴别他的话的真伪,只是霸气地说道:“好了。我们也许不一定是甥舅亲,但也算是有缘分的人。高丽威胁不到辽东,你也构成不了对我的威胁。我的命运我作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好好在这里养老吧。”
不料韩木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
“殿下!舅舅无能,您不认我这个舅舅没关系。但是,我至今没有成亲,你是韩家唯一的血脉啊。”
“殿下有龙凤之姿,经天纬地之才,手下尽是狼虎之师。如果殿下成了陛下,恢复我韩宋天下,重开龙凤日月,祖父和父亲也能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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