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琼点了点头,“那你们又怎么来了金京?”
“是您失踪的消息传到了临安,大人便直接到了金京。”红雁解释道,“好在如今您已经救了出来。”
红雁故作轻松说的只言片语,可刘琼的心却还是悬着。
夜里,沈骄阳来敲门的时候,刘琼的脸色还带着几分凝重。
沈骄阳一进屋子,刘琼就委屈的抱着他的腰,把脸蹭在他的胸口,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
“……月婶就倒在我的脚边,可是我救不了她,对不起,对不起。”
沈骄阳低头搂着她,轻轻的抚摸她的背脊,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娘死了,我很伤心,你不是所踪,我很害怕,琼姐儿,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们留在桃花村。”
刘琼在他怀里哭的更大声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刘琼的情绪渐渐舒缓过来,沈骄阳温柔的用帕子为她擦干泪痕。
“琼姐儿,你别怕,再过几日我就带你回去。你放心,刘二叔和琴娘,我已经派人接到了建康,他们不会有事的。”沈骄阳继续安慰道。
“建康?”刘琼惊讶的问道。
沈骄阳这才说道,“赵坤前几日遇刺,已经一命归西,朝廷令我回汴州暂代知府事务。”
“赵坤死了?”刘琼惊讶道,“那你们可有找到他通敌叛国的罪证?那映霞是不是可以带着孩子回汴州了。”
“赵坤通敌叛国罪证确凿,赵家等着被抄家吧,不止赵家,便是那把赵坤视为亲子的文学士,这一次也脱不了干系。”沈骄阳低声道,“马焕虽与赵家定了婚约,不过好在赵婻身子一直病怏怏的,尚未成亲,也受不得什么牵连。”
刘琼靠在沈骄阳肩上,低声道,“骄阳哥哥,你……你在金京是不是还有事没做完?”
沈骄阳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的手,认真道,“所以,安心在这多住几日,我会让红雁他们好好保护你。”
两人相聚不过两个时辰,沈骄阳便离开了。
六王子院中,穆晨看着和自己穿的一模一样的沈骄阳,不由得生出一股子恼怒之情。
“你倒是把当年学到的东西,用的十分得心应手。”对于沈骄阳利用博尔玛和穆迪的事情,穆晨还是十分介意的。
沈骄阳只是轻轻一笑,然后拍着穆晨的肩膀道,“等你以后你成了亲,自然就懂了。”
这些日子,两人的关系倒是近了不少。
穆晨不屑的拍开他的手,“她都答应你要放了琼姐儿,你怎么还是处心积虑的救她出来?”
沈骄阳挑眉看着穆晨,摇头道,“阿晨你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说话算数过?只要琼姐儿在她手里一日,我就得听她差遣一日。”
穆晨脸色不好道,“那你还劝我娶妻生子?若是我真的有了妻子,怕是更逃不出她的掌心了。”
沈骄阳只是笑笑,并不说话。穆晨和他不同,他对穆王妃没有半分亲情。但穆晨确实在她膝下长大,即便多有埋怨,但是对穆王妃的孺慕之情不会少。不然救他那样桀骜不羁的性子,怎么会对穆王妃那样听从。
沈骄阳从怀里掏出一片叶子,递给穆晨,“把这个给李知北喝下,他就会陷入假死的状态。”
穆晨拿起那叶子,闻了闻,没有任何异味,“这是她给的。”他眼神往刘琼的屋子里瞧了瞧。
沈骄阳点了点头。
穆晨收起那片叶子,然后道,“璐大妃因为赞拓的死,已经恨死了塔勒和单家,若这个时候,单弘回来的消息让她知道,她必定会以为是单家借刀杀人。”
“璐大妃和赞普都是谨慎又聪明的性子,他们即便要报复,也会找到合适的时机。”沈骄阳道,“不过这一次,他们注定两败俱伤。”
“我是发了什么疯,答应她和你一起折腾。”穆晨有些后悔道。
折腾,可不是他想折腾,沈骄阳垂着眼眸叹了口气。前世都大汗死后,博尔玛在赞普和璐大妃的支持下登上皇位,挥兵南下,随遭遇了顽强抵抗,却也侵占了南燕不少土地。扬忌死后,二皇子继位,更是对金国俯首称臣,极尽退让。
前世的他只能看着这一切不可逆转的发生,可今生,他一定不能让这些事情再度出现。
璐大妃在博尔玛等级三年后死去,赞普的妻子温夫人掌管了博尔玛的后宫。那位温夫人才智出众,手段狠厉,是个难缠的人物。
他这一世一直找不到温夫人的踪迹,如今看来,那位温夫人怕是……
璐大妃和赞普比他们想象中更稳得住,赞拓的死讯像是跌入大海,两人并没有什么行动。就连博尔玛也忙着收粮的事情,并不提小舅舅的死。
反而是南燕这边乱了阵脚。
赵坤和赞拓双双死在密会的寺中,光是这一消息,足以震动整个南燕朝廷。汴州知府这样重要的职位,居然和金国有勾连。皇帝当场雷霆大怒,就连一旁的文学史,也挨了皇帝一脚。
这样的刺激,让皇帝不再信任别人,严明涉及赵坤一案的所有材料不需通过刑部和大理寺,直接送到他面前。
这是连京中官员也怀疑上了!谁让文学士在朝廷几十年,门生故旧遍地,这让皇帝有了极深的危机感。
当夜,皇帝传见了宋相。
对太子和齐家来说,这无疑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而刘家此时,灯火通明,刘惠神色严峻,来回在屋里踱着步子,思考着什么。
于瑾悄声走到刘惠身边,低声说道,“赵坤做事一向不干不净的,如今被人逮住把柄,又连累到文大人。咱们得早做打算,可不能困死在这一条船上。”
刘惠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可惜了,怕是这次又要让太子逃过一劫。”
于瑾偷偷看了看刘惠的神色,继续道,“文大人已经被陛下厌弃,若是真有什么证据证明文大人参与了,怕是文家也不保了。”
刘惠沉吟道,“文学士年纪大了,早该告老还乡安享晚年,可他一味恋权,导致如今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