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琼高兴的点了点,开始盘算了起来。
一旁的凌云遮住嘴角,心里却在念叨,少爷就等在这呢,这刘姑娘怕是一时半会回不了鹤州了。
建康城内的湖面上,盛开了不少荷花,荷花弄影,凫鸭低鸣。湖中还有不少极为精致的画舫于其上,丝竹悦耳,音韵迷人。
沈骄阳的接风宴就在这画舫上。按理他也来了大半月,陆大人才安排了这场接风宴,建康城内,甚至隔壁县府的官员,来了不少。
陆大人摆出提携的模样,端得大度。沈骄阳也只能装作感恩,大大小小的酒杯,倒也不好拒绝。
身处高位,自然得心应手,唯恐低了身段。
身居下职,只能唯唯诺诺,何必与人为难?
沈骄阳苦笑,只觉得酒气已经冲到了头上,昏昏沉沉得。
“沈大人,可是醉了?”一旁的人关心道。
沈骄阳摆摆手,苦笑道,“我不胜酒力,倒让诸位见笑了……容我找个地方略靠一靠便好……”
迷迷糊糊的,沈骄阳感觉自己被人扶到了床上歇息。
他的头很重,身体各个器官,都显得很迟钝。可是鼻尖却传来刺鼻的香味儿,仿佛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逡巡。
不对!
沈骄阳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然后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果然,床上躺着一个娇艳的女子,罗衣半解,眼波娇媚,正娇娇滴滴的叫着,“沈大人……沈大人……”
沈骄阳转身打开了窗户,一股清凉的河风吹来,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出去!”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压力。
“大人……奴家……”那女子丝毫没有离开的模样,反而起身,企图用软软的身子来蹭沈骄阳。
沈骄阳眯着眼,伸出手一掌劈到了她脖子上,那女子一下子晕到了地上。
沈骄阳嫌弃的问了问手上的味道,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
河风虽然让他清醒了不少,可是风吹之后,胃里面一阵翻涌,他扶着窗户,吐了起来。腥臭的味道,让他恶心不已。
远远的,一艘小船缓缓的靠近,过了好一会儿,小船堆得老高的莲蓬和荷花里面,才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脑袋上,甚至还戴了一片荷叶。
是刘琼。
她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高高画舫上的沈骄阳,“你怎么在这……你说接风宴,原来在这啊……”
沈骄阳脸色发白,他擦了擦嘴,有气无力道,“是啊……”
许是瞧见了沈骄阳的脸色,刘琼站了起来,“你怎么了,看着脸色好白。”
“我喝多了。”沈骄阳低声道。
“那怎么办……”刘琼有些着急,她也曾听说,当官的都和能喝,沈骄阳这种刚进官场的小后生,哪能喝得过那些老油子?
沈骄阳微微摇头,然后手臂按着窗沿,从船上直接跳到了小舟上。
小舟太小了,沈骄阳一站上了,小舟就剧烈得摇晃了两下,船上的莲蓬荷花,呼啦啦得往水里掉。
吓得刘琼立马拉着沈骄阳坐了下来。
“保持平衡……别乱动……”刘琼指挥着沈骄阳放下那双大长腿。“你这一跳,害得我这大半天白做了……”
沈骄阳从一旁拿了一个莲蓬,然后剥开,取出一颗莲子放进嘴里,清甜的香气慢慢晕染开,整个都舒服了起来。
“没事儿,我陪你去采……”
“你就这样离开了,没事吧?”刘琼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一下画舫。
沈骄阳摇头道“没事儿,反正我已经醉了,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心底却在冷笑,我才来多久,就设下这美人局来招待自己。
刘琼伸手,扯了一片荷叶,放在沈骄阳头上,“别晒黑了……晒黑了可就当不了小白脸咯。”
“淘气……”
能遇到沈骄阳陪自己一起游湖采荷花,刘琼原本就很雀跃的心情,更加美丽了。
沈骄阳接过双桨,他负责划船,刘琼负责采莲蓬和摘荷花,没一会儿两人就满载而归。
当天晚上,大家不仅喝到了荷叶粥,还有莲花饼、桂花藕、莲子汤、拌藕带……一系列全荷宴。
打死沈骄阳也没想到,李媛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建康。
李媛与赵夫人有拐着弯的亲戚,李媛嘴巴甜,又惯会讨好人,没几日就把赵夫人哄得喜欢的不行,原本一二分的面子情,倒成了三四分的交情。
也不知道她在赵夫人面前说了些什么,让赵夫人以为沈骄阳和她两情相悦。赵夫人正是喜欢撮合年轻人的年纪,听了这话,自然是乐见其成。
还专程设了家宴,邀请沈骄阳到家中作客。就连赵大人也觉得是个试探沈骄阳的好法子,便依了赵夫人的意思,请了沈骄阳来家中。
沈骄阳来到赵府,看见坐在赵夫人身旁笑盈盈的李媛时,心底一沉。
赵夫人也是第一次见沈骄阳,只觉得这位状元不仅年纪轻轻,气质沉稳,就连模样也是一等一的。连她自己都动了招婿之心,可一想到自家姑娘,赵夫人就心底叹息。
“我还未当面谢过沈大人呢。”赵夫人笑道,“多亏沈大人举荐来的许大夫,不愧是鹤州名医,十分厉害。”
沈骄阳自然谦逊了两句。
一旁的李媛也悄悄打量着沈骄阳,目光里带着几分羞涩和欢喜,惹得赵夫人忍不住笑了笑。
赵夫人低声道,“沈状元很好,配得上你。”
李媛拿起帕子,捂着嘴冷笑,赵夫人却以为她在害羞。
几人正坐着吃饭,丫鬟却急急的跑了过来,在赵夫人身旁耳语了两句,赵夫人立马站了起来,匆匆的走了出去。
赵夫人不在,李媛也不好一人呆在这,含情脉脉的看了两眼沈骄阳,这才离开。
“即然府上不便,下官先行告辞。”沈骄阳低声道。
赵大人这会儿也心不在焉的,只好胡乱应付了两声,便让他走了。
离开的沈骄阳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赵坤这一生贪得无厌,作恶多端,为了利益,出卖廉耻,出卖南燕。
他倒要看看,赵砷这副伪善的模样,到底能维持多久。
至于李媛,他着实厌烦了李媛这上传下跳的模样,是时候给她一个教训了。
而赵府后院,已经一片狼藉。
赵小姐在屋内寻死觅活,赵夫人抱着赵小姐哭的稀里哗啦的。
“婻儿,你这是在挖娘的心,割娘的肉啊。”赵夫人一声一声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