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琼可不惯着他,直接道,“我会的都交给丁茂了,若是吴大厨想学,让丁茂教你啊。”
丁茂可是吴大厨的徒弟,刘琼这么一说,吴大厨立马涨红了脸,就连丁茂也忐忑不安的看着刘琼,欲哭无泪的样子。
吴大厨算是看出来刘琼不待见他了,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去找谭管事哭诉。
看出丁茂的惶恐,刘琼只好耐心的劝他,“丁小哥,你做得很好,以后在这蓬莱阁你就是做番茄菜的大厨,你可要拿出大厨的气势,万不可怯弱了。”
丁茂是个沉默内敛的人,刘琼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做菜,刀工练得极好,悟性也高,不论刘琼说什么,他都能很快掌握。只是跟着吴大厨的这些年,吴大厨倒是把丁茂用的“狠”,却半分真东西不肯教,浪费了这一块璞玉啊。
这样的人给吴大厨当徒弟,实在是糟践了。
幸好他遇到了刘琼,也幸好刘琼遇到了他,算是互相破局了吧。
刘琼和双福刚从后厨到前院,迎头就看到刘老二和凌云踏进门。
“琼姐儿!”
“双福!”
“你们怎么在这?”刘老二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凝重问道,着实是之前细妹跑了的事情让刘老二产生了阴影,生怕刘琼也是跑出来的。
“爹,是谭管事请我来鹤州,生意上有些事要处理。”刘琼装的乖巧可爱,眨巴着眼睛,“爹爹,怎么就你们两个人,骄阳哥哥呢?”
提到这,刘老二脸上露出几分焦急之色,“昨日从考场出来,便一直睡着,到现在都还没醒。”
“是啊,听说好多从考场出来的学子都病了,也不知少爷是不是病了。”凌云也有些担忧道。“这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刘琼和双福也担心了起来,好在晚些时候,沈骄阳还是醒了。
见到刘琼,沈骄阳倒也并没有惊讶,只是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摸摸的问刘琼要果子吃。
“你……你怎么知道我带了果子来?”刘琼小声的瞪了他一眼。
沈骄阳抿着嘴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有果子的。”
刘琼被他这一笑吓得后背发凉,感觉自己的秘密似乎被发现了。再一回头,又发现沈骄阳像个没事人一样伸展着腰。
刘琼留下两个平心静气果,两个魅丽果,然后出门给沈骄阳炖汤去了。
沈骄阳拿起果子,擦也不擦一下,直接啃了一口。甘甜的果汁顺着喉咙流进嘴里,沈骄阳忍不住闭着眼睛松了口气。
这果子就像是能勾人的毒药一般。
沈骄阳目光落在房间的镜子上,镜子中的人皮肤白皙,眉眼若远山,眼眸似星辰。他似乎比前世,好看一些。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果子,难不成多吃果子,真能变好看?
不论是刘老二还是刘琼,谁都没好意思问沈骄阳考得如何。
刘老二看着沈骄阳一脸云淡风清的样子,私下拉着刘琼商量去给他买身秀才穿的白色澜衫。
“悄悄的去买,若是中了,到时候就给他穿上,若是不中,咱们就收着,等将来他中了再给他穿。”刘老二虽然是个大男人,心思倒也细腻,也是真心把沈骄阳当作自己人看。
刘琼愉快的接了这个任务,自个儿去绣房看看。
鹤州府最大的成衣铺子叫锦绣坊,地段也好,在人流最多的街道。刘琼出门前,还专门换了件颜色鲜亮的衣服,可在遍地罗衣锦缎的客人中,还是显得十分寒酸。
不过好在刘琼自个儿不卑不亢,腰杆挺的老直了。店里头的小二倒也不敢怠慢她。
让刘琼惊讶的是,锦绣坊的门口摆的一扇小屏风,居然是月婶绣的荷风图。刘琼还记得这小屏风的荷风图月婶绣了好几个月,红娘子给了她三十两的酬银。
月婶绣了荷风图伤了眼睛,沈骄阳便不让她绣这样的大件了。
“小哥,这小屏风怎么卖?”刘琼指着那荷风图道。
那小哥见刘琼流连这副荷风图,便知道是个行家,马上嘴甜道,“这小小姐倒是好眼力,这可是罗家针法的荷风图。罗家姑娘应该知道,当年绣满京华的望族,靠着这一手针法绣工起家,后来成了皇商。只可惜当年庚申之乱,罗家满门被屠戮殆尽,如今会罗家针法的人可不多了……”
这倒是刘琼第一次听说关于罗家针法的事情。
那小哥又道,“若放在当年,这小屏风不算什么精品,可物以稀为贵,这幅图如今价格可就涨上去了。”
“那到底多少钱?”刘琼继续问道。
伙计小哥笑着伸出两个手指头,“两百两,您带走!”
刘琼深吸了一口凉气,这可真暴利啊!原以为自己500文一个西瓜,有些过分,但是看着这小屏风,刘琼深刻的觉得自己还是很老实的。
大抵是看出刘琼出不了这个价,那小哥好脾气道,“小小姐还要看些什么?咱们锦绣坊还有不少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刘琼点了点头,“我想看一下学子穿的澜杉。”
伙计小哥一听,笑道,“这是家中有读书人呀,那就祝鱼跃龙门,马到功成!”
小哥嘴巴甜,又会说话,又并未因为刘琼年纪下穿着普通怠慢了刘琼。刘琼心情大好,除了原本计划的澜杉买了两套,还额外给自己也买了一套面料好价格公道的罗裙,又给刘老二买了一套长襦。
刘老二穿了一辈子短打,可从没有穿过长襦。这件蓝灰色长孺看着又厚实又有质感,再适合刘老二不过了。
都说女儿是爹爹的小棉袄,今儿小棉袄要给爹爹买棉袄。
伙计小哥也眉开眼笑的,可谓是宾主尽欢了。
刚出门时,刘琼遇见一位神色匆匆的妇人,她一进来,就看中了门口那个小屏风,正和伙计在说着什么。
刘琼身旁的伙计小哥道,“这位夫人来了咱们家几次,几乎把罗家针法的绣品都买光了,还一个劲的和我们打听刺绣的人。”
刘琼忍不住又多看了那位夫人几眼,那夫人年纪和月婶差不多大,只不过看着行为举止,应当是出身不错,瞧着有几分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