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骄阳醒来的时候,刘琼正端了午饭给月婶,自告奋勇的端着清水要给沈骄阳喂。他忽然睁开眼睛,目光凌厉的盯着刘琼。
伸出手抓着刘琼的手,力道太大把刘琼捏的超级疼。
刘琼被他的目光吓到了,忍不住退后一步,可手腕却被他死死抓住。
“骄阳哥哥你弄疼我了。”刘琼低声有些生气道,若不是因为沈骄阳还在生病,她早就发火了。
月婶一听沈骄阳醒了,立马扑了过来,抱着沈骄阳哭了起来。
“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月婶哭诉道。
见到月婶,沈骄阳凌厉的眼神渐渐的柔和了下来,抓着刘琼的手也渐渐放开。
“娘……”沈骄阳的嗓子沙哑,声音低沉。“娘……”他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抱着月婶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孩子,你受苦了。”月婶听着沈骄阳的哭声,越发的心疼,哄着他道,“是娘没用,让你受苦了。”
沈骄阳一向懂事,长大之后何曾这样哭过?
这一刻的他,悲伤、无助、脆弱。
刘琼也不记恨他抓疼了自己,上前劝道,“骄阳哥哥,你别哭了,你哭月婶子也跟着哭……你醒了就好,别哭了。”
沈骄阳有些不好意思,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目光才落在刘琼身上,神色复杂的说了声,“琼姐儿,谢谢你照顾我。”
“你是该谢谢琼姐儿,若不是琼姐儿求许大夫救你,你怕是凶多吉少。”月婶在一旁道,事情她也是听医馆的小药童说的,心底对刘琼更多了几分喜欢。
沈骄阳点了点头。
刘琼又道,“许大夫说了,骄阳哥哥行了就可以吃些米粥,我这就去端米粥来。”说着蹦蹦跳跳出了门。
沈骄阳收回目光,撒娇般的靠在月婶身上,闭着眼睛,闻着熟悉的问题,世界仿佛都格外的宁静。
月婶搂着沈骄阳,像儿时一样哄着他。
“骄阳,咱们不读书了,娘带你回村里,没什么比平平安安更重要。”月婶感慨道。她不知道沈骄阳在长渡书院发生了什么,可这次受伤真的吓到她了,她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嗯。”沈骄阳轻声应道,低垂目光思索了起来。
这一世,似乎和上一世有些不同。上一世,他并没有受伤这一段,他家和刘老二家,也并未走得这般近。
那一世,也没有琼姐儿的存在。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安静下来,把所有的不甘、愤怒统统压下,重来一次,他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
许大夫看了看沈骄阳,露出三分笑意,“恢复的不错,他们不用担心你变成傻子了。”
沈骄阳抬头,冷冷的看了看许大夫,并不说话,这次醒来之后,沈骄阳变得格外沉默内向。众人都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倒也没觉得什么异常。
“那可太好了。”刘老二道,“那咱们可以回家休养了吗?”
许大夫点点头,“可以回去了,不过他还需要多吃些补品休养,毕竟伤了内脏。”
“可是,许大夫,骄阳哥哥他吃的很少。”刘琼有些担心道,“粥也吃不下,菜也吃不下,稍微荤腥一些,闻着就要吐。”
沈骄阳脸色发烫,被刘琼抖搂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胃口不太好。”
刘琼却教训道,“骄阳哥哥,不能讳疾忌医。”
“无妨。”许大夫笑道,“不想吃就不吃,想吃就吃,随心即可。”
许大夫巴不得他们赶紧走,虽然收了不少诊费,可霸占着他的屋子,他不能再多收病人多赚钱,这让他很不爽。
琴娘这几日也休养的不错,气色红润,整个人萦绕着母性的光辉。
月婶这次来把家中的银子都带了,刘琼不好意思多收,只象征性的收了十两银子,再多的一分也不肯拿了。
“你们家的事,我也听说了。”月婶子叹息了一声,“这刘老娘也不知入了什么魔怔,非要闹到这一步。”
琴娘和刘老二也只能叹息。特别是这次琴娘生病,倒让刘老二想得更透彻了,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以后,咱们一家四口,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就成。”刘老二由衷的感慨道。
刘老二专程去找了辆牛车,载沈骄阳回去。
月婶热情的邀请琴娘和刘琼和她住,毕竟山腰那处房子十分偏僻简陋,如今琴娘有了身孕,实在不适合住在那里。
琴娘却觉得破家值万钱,那房子再破,也是自己的,“琼姐儿也在哪儿出生呢,这孩子也在那里出生,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缘分。”
想到这,琴娘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可冷水却在不经意间泼向一家人。
他们回到桃花村,就从宋老太和九爷爷的口中得知,刘老娘和刘老大去找里长,要把刘老二一家从刘家户籍移出,还要把刘老二一家赶出桃花村。
张里长自然不会同意把刘老二一家赶出桃花村,他还等着刘琼给他红玉瓜的种子叻。因此只同意分户,把刘老二一家的户籍单独立出来,并不同意把刘老二一家赶出桃花村。
在里长家吃了亏的刘老娘和刘大郎,跑到刘老二的工坊,把工坊砸了,就连山腰处的那房子,也被揭了屋顶。不仅山腰的房子被毁了,就连刘老二的工坊,也被刘大郎给敲塌了。
这是打定主意要把刘老二一家赶出桃花村呀!
“老二呀,你躲着些吧,我瞧着你娘你大哥的模样,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宋婆婆担忧道,“我瞧你娘也是老糊涂了。”
因为琴娘也在,有些话宋婆婆也不好多说。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做到这一步……”就连月婶也忍不住感慨道。
余庆跑去看了一圈,红着眼对刘老二道,“师父,咱们工坊也没了,您的金刚钻也不见了……那可是您唯一的金刚钻……”
那个金刚钻是刘老二的师父当年给刘老二的,刘老二曾说要留给余庆,如今也没了。
刘老二显然也是气愤至极,他忍着怒气拍了拍余庆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以后师父再给你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