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一时之间被堵的哑口无言,过了好久才一本正色道:「我承认我好色,我心动,我喜欢看。心动归心动,但这跟娶回家是两码事。」
闻人翎微笑:「你就是不想负责任。」
谢傅突然觉得闻人翎的语言好毒辣,他有点应付不了,转头看向卓尔:「卓尔,你豁出性命救翎姐,我也是豁出性命救你,我至少流了一大壶血。」
卓尔见谢傅双手比划了,惊讶看向闻人翎,询问答案。
闻人翎微笑点头:「他说少了,不止,至少两大壶。」
谢傅总算从闻人翎口中听到一句熨帖话:「卓尔,我不求你报答,就当抵你对翎姐的救命之恩。」
闻人翎道:「我不用你抵,这是我和卓尔之间的事。」
「闻人翎,你是我的女人,你给闭嘴!」
「卓尔,两清了。」
卓尔点了点头。
谢傅露出笑容:「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要搞得这么复杂。」有句话说的好,羊肉没吃到,空惹一身膻,诱惑背后往往隐藏着无尽的麻烦,需慎之又慎。
闻人翎道:「就算这事两清了,你看卓尔锦裆这笔账怎么算?」
卓尔拉了拉闻人翎,示意她不要再继续折腾下去。
闻人翎却轻按卓尔手背安抚。
谢傅有点无法理解:「你是我的女人,你胳膊往外拐?」
闻人翎非常淡定:「我公私分明。」
「要算账是吧?」
「是!」
「要我负责是吧?」
「是!」
「好。」
谢傅大步走到卓尔面前,卓尔显然被谢傅这股气势给慑悸到了,有些怯弱的躲避他的目光,闻人翎握住卓尔的手,当做她的靠山。
「卓尔,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卓尔被问的心乱如麻,神师这个人有情义有担当,有姿态有风度,人品方面既正直又不会过于迂腐……
给她的印象太多了,卓尔一时之间无法说清楚,最后应了一声:「好!」
谢傅笑道:「那羡慕我这身本事吗?」
卓尔讶道:「神师,你什么意思?」
谢傅又问:「想学我这一身本事吗?」
卓尔脱口:「当然想了。」
「那我收你为徒如何?」
卓尔惊喜站起:「真的!」
谢傅也不废话:「拜师吧。」
这时闻人翎却出声打断:「慢着,账还没算清楚,你先别扯其它的事情。」
谢傅问向卓尔:「卓尔,如果你成了我的徒弟,你我师傅之间,这账还用得着算清楚吗?」
「当然不用!」
谢傅看向闻人翎,眼神询问,你还有何话可说。
卓尔这时已经跪下:「师傅在上,徒弟卓尔给你磕头。」
谢傅待卓尔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这才将她扶了起来,欢喜说道:「卓尔,你这三个头也不会白磕,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师徒关系了。」
「卓……徒弟,求之不得。」
「好好好,我第一次收徒,你是我唯一的……」
谢傅说着突然扼住,想起自己实际上还有两个徒弟,慈儿、月儿。
卓尔问道:「师傅,你只有我一个徒弟吗?」
谢傅笑道:「倒也不是,师傅曾是还收过两个徒弟,不过只有师傅之名,并无授业之恩,所以也不作数。」
卓尔见师傅表情似有难言之隐,于是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能不作数,师傅,是这两位师兄忤逆,不认师傅吗?」
「也不是,乖得很。」
慈儿、月儿在他心中自然很乖,可端木慈和初月,可就不是那么听话了。
只觉天仙玄黄真是奇奥,初月、端木慈先是成为他的师傅,教授他一身武道,后来也阴差阳错成为他的徒弟。
而她们两个离开昆仑秘境竟是为了寻找自己……
卓尔见师傅目光深远,似对这两位师兄十分在意,心中羡慕,不知道师傅日后会不会也如此在意我,还是敷衍了事,我一定要证明给师傅看,我并不比两位师兄差:「师傅,两位师兄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谢傅莞尔一笑,说出两人名字,只怕要把卓尔吓到,道门天宗道尊端木慈,大秦景教端月清辉王初月,名声可比他响亮多了。
嘴上笑道:「不是二位师兄,是二位师姐。」
听到是二位师姐,闻人翎表情露出一丝古怪之色,好弟弟永远少不了与女人纠缠。
其实谢傅跟男人的纠缠更多,只不过是闻人翎作为女人,心理比较敏感,一听到女人就忍不住往男女关系想。
「哦,是二位师姐,那二位师姐叫什么名字?」
谢傅敷衍道:「卓尔,日后再慢慢跟你说。」
「好。」
「卓尔,你放心,我一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卓尔兴奋期待:「师傅,那我能跟你一样厉害吗?」
谢傅额的一声,他的身上有诸多奇遇,所以年纪轻轻才能到这一高度,卓尔武道天赋再高,自然难及,嘴上笑道:「天地无界,道亦无止境,我并非你的尽头,当徒弟的要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目标,方才不辜负师傅的一番厚望。」
「我只要能与师傅你一样厉害就够了,到时虎族来袭,我自己就能独当一面,保闻人牧场平安无恙。」
褪去冷傲光环,卓尔其实也是一个青春少女,谢傅笑道:「好好好。」
「师傅,那你现在就传授我武道吧。」
谢傅好笑:「卓尔,无需着急,你现在连起身都吃力,等你伤势痊愈,我再教你。」
卓尔一等不及了:「好,只是不知道我要多久才能恢复。」
「不出三天。」
卓尔惊喜:「真的!」
谢傅和卓尔聊了许多,见她兴奋非常,一副彻夜畅谈,就让她好好休息,以恢复身体为重。
卓尔意犹未尽,还是十分听话。
这会才注意把闻人翎给冷落了,就在她身边坐下:「翎姐,现在你满意了吧?」
闻人翎笑道:「你不后悔就好。」
「我得到一个好徒弟,我后悔什么。」
闻人翎单刀直入:「卓尔喜欢你。」
谢傅并不惊讶,淡淡一笑:「我给你讲件事,一间青楼有那么几个美貌多才的名伶,引众多才子追捧,有一天,来了一个绝色名伶,才貌冠绝,一下子就成为焦点,才子们也立即对其她名伶毫无兴趣,我问你,这算是一见钟情吗?」
闻人翎没有回答。
谢傅一笑:「我再给你讲一件,在扬州有一名画师,他所作之画能卖出非常高的价钱,特别深得贵妇钟爱,小姐仰慕,文人才子追捧,与***达贵交好,但在我看来,他的画能卖到一两银子,已经溢价,扬州城至少有一半的画家画的比他要好。」
闻人翎不禁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谄媚,将谄媚演绎到极致,他先是去谄媚***达贵,谄媚那些阔太贵妇,甚至谄媚到那些阔太贵妇的裙子底下,你说如何能不博得贵妇的喜爱。」
见谢傅对着自己挑眉,闻人翎轻打了他一拳。
谢傅笑道
:「试问一下,一个大名士大画家,跪在自己面前,钻进自己的裙子,这种成就感,这种满足感,有哪敢贵妇遭得住,你说这画多少银子,贵妇都会慷慨买下。」
闻人翎嗔道:「说正经的,别老说这些。」
谢傅呵呵一笑:「有了名气,有了贵人在后背推波助澜,还有什么得不到呢,自然是如滚雪球一般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者、追捧者越来越多,小姐听见他的大名,芳心就要颤一颤,***听见他的名字就肃然起敬。」
闻人翎笑道:「你的才学也是不错,你怎么不去学这位大画家?」
谢傅微笑:「求钱财名声容易,求己难啊,人生在世最难的就是如此去抵挡那些诱惑,秉持自己,始终如一。」
闻人翎轻声问道:「你给我讲这么多,是想说「克己」二字,要抵挡住诱惑吗?」
谢傅哈哈大笑:「我早已不在「克己」之列,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闻人翎哼的一声:「这么说是我害了你咯。」
谢傅笑道:「说是你害的也没错,谁让你如此诱人呢,让小弟日思夜想,盼着能抱上金兰姐姐,我不管了,能抱上你,死也愿意,道德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闻人翎被撩逗的心花怒放,嘴上却没好气道:「你就是条狗,狗天生就喜欢吃屎,别赖在我身上。」
「我是狗,那翎姐你岂不是坨屎。」
闻人翎动起手来:「说我是坨屎,你才是屎,又脏又臭。」
谢傅一边躲着一边讨好:「你是香屎,美屎,就算是屎,我也喜欢。」
都不知道这是赞美还是污蔑,闻人翎实在拿他没办法,话归正题:「既然并非「克己」,你刚才跟我讲那件事是什么意思?」
谢傅这才止住笑意道:「这位大画家非但谄媚,还是个卑鄙狡诈之徒,他凭借自己的名气,诱骗小姐良家碧玉,甚至是有夫之妇,一个又一个,许多女子受他的胁迫,只能暗地里往肚子里咽,还有他借买画之名,其实是帮助富商变相贿赂***达贵。」
闻人翎单纯,疑惑问道:「如何借买画之名,贿赂***达贵。」
「这有何难,***达贵手中有他的画,拿出来拍卖,富商争相拍卖,最后高价买下,不就得了。」
闻人翎啊的一声。
「你说这种人受文人才子追捧,受小姐喜欢仰慕,气人不气人,讽刺不讽刺,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一个人表面名亮风光,但背地里可能卑鄙龌蹉,卓尔眼中的我,就如那些小姐眼中的大画家。」
「你又不是这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种人?」
这倒是把闻人翎给问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谢傅笑道:「翎姐,你当然知道我不是这种人,你我经历了那么多,深知彼此,这才是爱情。」说着紧紧握住她的手。
闻人翎微微一笑:「那卓尔就不算吗?」
「我喜欢卓尔不假,但这种因美色而喜欢,心动,就是男人天生的花心,这种喜欢太泛滥了,我可以一天喜欢好几个,廉华啊、辛夷啊、彭眉啊,见了都让人心情愉悦啊,能抱一下亲一口,何乐而不为啊,如果卓尔是个老妪,而不是一个美貌少女,我喜欢她那肯定是真喜欢。」
闻人翎听前半句,脸臭臭的,待听后半句却忍不住噗嗤一笑。
谢傅继续:「从我第一次看到卓尔,她就光芒四射,像巨大的磁铁吸引着所有的男人,但喜欢并非要占为己有,也可以看着她成长,优秀,变得更加光芒四射。」
闻人翎主动偎在谢傅怀中:「你呀,让翎姐既小瞧又佩服,我都糊涂了。」
谢傅心中暗忖,我是吃不了要兜着,
要不然谁不愿意啊。
闻人翎心安了,人也困了,便在谢傅怀中睡着,血几乎被榨完的谢傅也是一样,沉沉睡去。
夜安谧无声。
清晨,谢傅就被轻灵水声敲醒,睁开眼睛看见卓尔在不远的湖边净身。
女子爱美,谢傅可以理解,朗声提醒:「卓尔,伤口可不要碰到水,再忍几天。」
卓尔没想到谢傅这么早就醒,吓了一跳,她身上只裹着谢傅的那件袍衣,里面什么都穿,便拢了拢袍襟遮掩一下,嘴上轻轻应了一声:「就洗了下手脚和脸。」
从谢傅这个角度看并没有注意到,站起朝卓尔走去。
黎光温柔轻盈的映照在她的身上,体态朦胧婀娜,一头乌发长长披散在后背上,在微风中几缕发丝款款漾动着,在一瞬间谢傅感觉清美、静雅,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岁月美好的味道。
让人生不出一丝邪念,只是单纯对美丽的神往,以至于谢傅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男人,而一个男人这般注视着一个美貌少女,就显得有点轻佻。
美女可以用在任何一位相貌娇美的女子身上,但绝色之美大抵是某一瞬间,就像卓尔此刻的背影,完全可以称得上绝色之美,让你完全忽略她的面容。
听见谢傅走近的声音,卓尔轻轻叫了一声:「师傅,你这么早醒啊?」
这声师傅让谢傅顿觉亲切,这个称呼不是泛泛之交的朋友,而是有了羁绊类似亲人般的关系,微笑道:「我的耳朵比较敏锐,一点动静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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