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蓝嫣然一笑:“我有这么小气吗?比起杀一个歹人,我更愿意看到一个歹人改过自新,行善积德。”
谢傅冷哼一声:“那是她罪不至死。”
萧晴芸和王碧玉回来,萧晴芸气冲冲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谢傅淡道:“那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解气呢?”
萧晴芸一时语顿,说来霍琼蕤也不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真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是欺负到不该欺负的人。
额的一声:“至少要狠狠再扇她十几个巴掌,为伊蓝娘子出气。”
谢傅呵呵一笑:“扇她十几个巴掌,这算什么处罚?”
萧晴芸错愕:“你处罚她了吗?”
伊蓝这才将谢傅对霍琼蕤三人的惩罚说了出来,王碧玉听完眼睛一亮,竟然还有这种惩治方法,只觉得太妙了。
萧晴芸哈的一笑:“这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以后她们三个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王碧玉笑道:“何止要夹着尾巴做人,只怕曾经欺凌别人一分,现在要十分偿还,施于别人的要反受其辱。”
萧晴芸思想起来:“若萧琼蕤曾经欺凌我,若想博去我的原谅,先给我磕三个响头再说。”
谢傅笑道:“这个处罚好不好?”
王碧玉点头:“太妙了,大人真是充满智慧。”
萧晴芸笑道:“我倒觉得是恶毒无比!要我肯定宁死不干!“
这时许卿慕才再次出现,对着伊蓝说道:“小姐,那黄金衣裳还试吗?”
伊蓝欣喜:“差点忘了。”
谢傅好奇:“什么黄金衣裳?”
“傅,你来看一下。”
伊蓝拉着谢傅就到橱柜前,指着那套黄金衣裳问道:“好看吗?”
谢傅惊叹:“真的是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
第一次看到这套黄金衣裳的萧晴芸、王碧玉两女,也是一脸惊慕:“好漂亮的衣裳。”
萧晴芸问道:“许小姐,我也想来一套。”
王碧玉拉了拉萧晴芸,低声道:“一看就是镇斋之宝,你买的起吗?”
许卿慕道:“此等宝衣,人间就此一套,澹台小姐曾吩咐技艺最好的师傅仿制,却做不出来。”
萧晴芸反问心中平衡,笑道:“我也好死心了。”
伊蓝应道:“这是当然。”
许卿慕问道:“小姐似乎对这套黄金衣裳的来历十分清楚?”
“这是吉祥天女世代相传的神衣,寻常之人无法沾染。”
萧晴芸好奇:“吉祥天女?”这里是江南,几乎没有西域人在这边行走,所以萧晴芸没有听过也没有什么奇怪。
谢傅却不想伊蓝泄露身份,免得闹得满城风雨,抢道:“快试给我看看。”
伊蓝见谢傅一脸急色,嗔道:“这又不是为了穿给……”见有外人在场,干脆扼住。
王碧玉轻轻瞥向这套黄金衣裳,脸蛋暗暗俏红,美是美矣,可那抹衣也太小了堪堪能够裹住胸圃,那小裤就更过分了,窄小的连屁股都包不住,两片蛋蛋都要暴露出来,就算是在自己丈夫面前,也太羞人了。
萧晴芸也后知后觉。
这黄金衣裳别人碰不得,伊蓝取了黄金衣裳就跟随许卿慕到更衣室换上。
谢傅这边打趣道:“你们二位也别闲着,既然进来就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萧晴芸没好气道:“你说的倒简单,这里面的衣裳多贵啊。”
谢傅哎的一声:“账记在我头上就可以了。”
萧晴芸眼睛一亮,哪个女子不爱美啊,何况这里任何东西都是珍品。
王碧玉倒是说道:“这怎么可以。”
谢傅大方说道:“怎么不可以,就凭你们两个为我挺身而出,几件衣服就当是小小回报。”
萧晴芸嘿嘿一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倾家荡产可别怨我了。”
谢傅哈哈大笑:“这玄澹斋的主人是谁啊?”
“苏州大布商澹台鹤情啊。”
“那我跟澹台鹤情又是什么关系呢?”
萧晴芸啊的一声:“差点忘了这层关系。”
谢傅笑道:“那你还客气什么,就当我们成为朋友的见面礼。”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女刚走后不久,更衣室里就传来许卿慕的惊叹之声。
谢傅疾步走去,直接揭开帘帐走进更衣室,然后就看到全身沐浴着金光的伊蓝。
纯洁无瑕的玉容,高贵的鹅颈,沐浴在金光下晶莹如玉的雪肌肤,窈窕俏妙的身姿。
那黄金衣裳早已无隙裹贴在她的身上,似乎成了身上的金色肌肤。
所有的一切构成了一副让人神之为夺的动人画面,偏生她的身上充满庄重与圣洁,让谢傅这个最亲密的人也不禁生出膜拜之心来。
伊蓝微微抿起的檀唇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看什么看,我还没有穿上外衣呢,还不出去。”
谢傅闻言,内心不由自主的奉命行事,从更衣室退了出去。
惊叹中的许卿慕这才反应过来,将更衣室的帘帐拉好。
离开玄澹斋,伊蓝见谢傅神情古怪不说话,轻声问道:“怎么了?”
谢傅笑道:“你知道我刚才闯进更衣室看见你时是什么感受吗?”
伊蓝嗔道:“定是满脑子坏心思。”
“不,一丝一毫邪妄之心都没有,我就好像看见神,有种向你跪下膜拜的冲动。”
伊蓝呀的一声。
“我强烈有种神凡之别,总感觉与你任何接触,便是脑子里有轻亵之念,对你来说也是一种亵渎!伊蓝,你说我渎你是不是就是在渎你,老天定会对我降下惩罚!”
“傻傅。”
伊蓝说着檀唇便亲上谢傅脸庞,柔声说道:“是我主动亲你,这样就不算你亵渎我了。”
谢傅顿时豪气冲天:“管他呢,渎神就渎神。”
说着将伊蓝拥抱入怀,一只大手就朝她的俏股伸去,突然手心却传来如受雷殛电火的疼痛,啊的痛叫一声,将手缩了回去。
手掌虽无外伤,谢傅却能够感受到正只手掌麻痹,似乎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了。
伊蓝啊的一声:“定是这衣裳的缘故,傅,你没事吧。”
谢傅偏偏不信邪,他拥有神之躯,刚才只是没有防备,用另一只手对着伊蓝的胸圃就捉了下去,刚刚接触到她的衣裳,就感到什么东西朝他侵袭而来,手掌再次受到雷殛电火的疼痛。
伊蓝忙道:“你别试了,这件黄金衣裳是从古时传承至今的神物,你凡人之躯若能侵犯,就算不上神物了。”
谢傅啊的一声:“那我以后不是不能碰你了!”
伊蓝扑哧一笑。
谢傅恼道:“你还笑的出来。”
伊蓝俏皮的刮了他的鼻子一下:“笨傅,我可以脱掉啊,这样你不就可以碰我了。”
“我刚才见衣裳似乎与你融为一体,成为你身上一物,还能脱下来吗?”
“当然能了,要不然怎么会单独存在。”
说着撸起他的衣袖,露出他胳膊上与肌肤融为一体鲜活的雪豹纹样:“就如这护舒宝卫的身份,我随时都可以收回来。”
“谁稀罕当你的护舒宝卫啊。”
“啊!你不想当我的护舒宝卫吗?”
谢傅讪讪一笑:“护舒宝卫只能跪在你裙下脚下,我只想钻到你的裙里去,护舒宝卫在你嘘嘘时只能在外面守护听着,我想到里面伺候你嘘嘘,护舒宝卫在你沐浴时候只能帮你挑水,我想……”
伊蓝脸红打断:“别说了,你这只老狈。”
谢傅开怀一笑,拉着她的手就走:“带你好好逛逛我的家乡。”
伊蓝实在太注目了,有些虔诚又无知的妇人老汉见了,竞当场朝伊蓝跪下。
被人视若神圣,根本寸步难行,谢傅拉着伊蓝突破重围,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不行,你得换回男装,这样子根本没法逛街。”
“我不想换,在北狄,女子都是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情郎看。”
谢傅劝道:“北狄辽阔无人,这里是江南最繁华的地方之一,三步一人,五人一车,哪能同论,你不换回男装,我们根本没办法逛街,只能当做神像变人瞻仰着。”
伊蓝也是苦恼,突然喜道:“有了。”转了个身就变了副模样。
谢傅讶道:“你还会易容换形大法?”
“什么易容换形大法?”
“就是这么一转身就变了副样子。”
“是这黄金面具的功劳啦。”
谢傅哦的一声,开玩笑道:“哪能变成我的样子吗?”
“额,应该能吧,但是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为什么,变得不像吗?”
“模样可以相似,可你这英雄气概我可学不来。”
谢傅呵呵一笑:“我哪有什么英雄气概。”
“是,你只有老狈气质,这个我无论如何都学不来。”
“走吧,终于可以大摇大摆的带你逛街了。”
三天二夜,走遍谢傅曾经生活成长过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谢傅也跟伊蓝说起在这里生活过的故事。
这让伊蓝有种并没有错过的感觉。
天色阴沉,突然降下大雨,两人在雨中奔跑起来,跑到一处屋檐下避雨。
谢傅一边抹去脸上的雨水一边哈哈笑道:“江南这个时节,说下雨就下雨。”
伊蓝看着眼前大雨瓢泼,水气蒙蒙,雨风吹拂到脸上透着几丝寒意。
湿润的天地下,站在人家的屋檐下看着路人撑伞匆匆经过,莫名感受到漂泊的黯然,这个地方只有傅是熟悉的,如果傅不在身边,这地方的一切都变得与她无关。
谢傅擦拭着雨水,察觉到伊蓝有些不开心,轻声问道:“怎么了?”
伊蓝摇头:“没。”
谢傅笑道:“是不是看见别人有伞,我们却没有伞,所以不开心?”
伊蓝勉强一笑:“不是。”
“这里等着。”谢傅说着就冒雨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伊蓝哎的一声,谢傅人已经跑远,混在匆匆归家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雨点猛烈敲打着屋檐发出啪啪声响,正如刚才所想,傅不在身边,她感到无比的寂寥孤独。
一名妇人手拿雨伞背着孩子匆匆经过,裙脚已经溅的满是泥泞,这温馨的一幕落入伊蓝眼中,却反而让她感到更加消然。
这些三天来,谢傅带过走过扬州城的大街小巷,唯独没有带她回家,其实伊蓝内心一直暗暗等着。
“伊蓝。”
伊蓝闻声望去,谢傅正撑着雨伞朝这边奔跑过来,伊蓝消然的心才多了几分暖意,嫣然一笑。
谢傅来到屋檐前,笑道:“你看,我们也有雨伞了,这些高兴了吧。”
伊蓝看见这一身已经淋的湿透,衣裳下摆满是泥点。脸上也沾满雨水,笑着嗯的一声。
“你好像还不是很开心?”
“没。”
“走,带你雨中散步。”
谢傅揽着伊蓝,共撑一把雨伞,成为雨中行人一员。
风雨有些大,这把雨伞并不能完全遮住两人,谢傅尽量护着伊蓝免受风雨。
伊蓝看着路人匆匆,问道:“傅,他们要去哪里?”
“雨这么大,当然是回家啊?”
伊蓝轻声问:“那我们呢?”
谢傅停了下来,看着这张还是沾着雨水的脸颊,伸出抹了抹她脸上的雨水。
伊蓝凝望着他:“我们呢?我们去哪里?”
谢傅又不是傻子,笑道:“你想跟我回家吗?”
伊蓝眸子一亮,嘴上却弱弱说道:“你愿意吗?这扬州城我几乎都逛遍了,就是这个生你育你的地方还没有去。”
谢傅笑道:“我家里可是有一个凶神恶煞又顽固不化的恶老头。”
“是谁?”
“我爷爷。”
伊蓝听出谢傅的弦外之音,傅已经有妻室,带个女人回家算什么,这些日子她也了解到江南的一些风俗,就算在北狄,随随便便带个女人回家,对整个家族的门风也是一种挑衅。
紧紧抿着唇,过了一会之后,才委屈巴巴说道:“我不怕,我就是想去看看。”
谢傅笑道:“你不怕,那我们就回去。”
紧接说道:“其实我是担心你受委屈,你知道他是我爷爷,我拗不过他,再者说了我也确实理屈。”
“这么说你有想过带我回家了?”
“那当然了。”
尽管身边风雨飘摇,伊蓝心里却雨过天晴。
谢傅的家在青莲巷,雨越下越大,巷子里已经积上一层雨水泥污,谢傅就将伊蓝背起来,淌水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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