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醉汉心中浪费时间,小跑着寻找,快速经过每条街道,却又时时刻刻张望,生怕漏掉一个角落。
早就不顾形象,也顾不得三更半夜,朗声呼喊:“小韵……小韵……”
“娘子……娘子……好娘子。”
这副又急又慌的模样,俨然就是董永丢了七仙女,情景再现。
这一声声的小韵,一声声的娘子荡入司马韵台心中,听得她心头酥融暖和。
再看谢傅已经满头大汗,既有报复的快意,也有被人关切的甘甜。
你要是能这般寻我到天亮,我就原谅你说的那句无情的话。
你要说司马韵台幼稚吧,她却优雅睿智。
终究还是个女人,而堕入情爱的女人,总有共同的特性,在情郎面前十分敏感,又极易乱了分寸。
这脾气也似乎变差了。
谢傅这般大呼大叫着像个疯子,自然引起青楼寻欢客的注意,纷纷站在窗户或走到栏杆看笑话。
一处楼阁一名公子手搂一名青楼女子,对着大街上的谢傅朗声笑道:“你要找仙女吗?”
谢傅闻声止步,望去问道:“公子,你看见吗?”
这名公子搂着身边的美貌女子哈哈笑道:“仙女不就在我的怀中。”
谢傅扫了那女子一眼,虽然姿色美貌,只是这等只有皮肉之美的胭脂俗粉哪能与天下第一美人相比。
也知人家把他当做疯子,在调侃他,不与理睬继续寻找:“娘子……娘子……”
一个酒杯就扔在他的头上,谢傅回头,显然是刚才那名公子所扔。
“疯子,只要你跪下来求我,爷今日就当一回神仙,赐你一名仙女。”
谢傅懒得理会,却让这名公子感到脸上无光,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砸,砸到他求饶为止。”
这些寻欢客三更半夜还驻留青楼,原本就是寻欢作乐来的,见有如此趣事,岂肯放过。
在这名公子带头怂恿之下,纷纷朝谢傅扔去东西,酒壶、酒杯、烛台……能扔的细小物品天女散花的朝谢傅扔去。
谢傅此时被司马韵台制住经脉,比个普通人强不了多少,无法御气抵御也躲避不及,身上被砸中不少地方,也洒了不少酒水,头发衣裳湿透,像个落汤鸡一样。
躲在暗处的司马韵台那容得谢傅受此侮辱,劲气横披,迅如掣电,就掀了楼阁屋檐,那名始作俑者的公子头颅掉地,鲜血泉涌。
一声女子的惊叫声响起,紧接就乱成一团。
谢傅见状欣喜,四处张望:“小韵……小韵……”
这会能无声无息取人性命,除了小韵还有何人。
司马韵台还是硬下心肠不可露面,让你说出那么无情的话,你不是不要我了吗?却又为何苦苦呼喊。
你就算喊破喉咙我也不会露面,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谢傅连叫几声,见司马韵台还是不肯出现,发狠道:“你再不出来,我死给你看!看你心不心疼!”只有无赖才能打败任性。
司马韵台冷笑,我才心疼,你有本事死给我看,我就出面给你守回灵。
谢傅还不曾自杀过,经验不足,见一处青楼有根大柱,埋头就冲了上去。
心中想着,撞不死受伤也好,她肯定会出现。
司马韵台见状,心头一颤,本能就抬手,一股劲气卷去将谢傅推开,不让他撞头。
谢傅更笃定司马韵台就在附近,却无处寻找,别说他此刻筋脉受制,就算全盛姿态,司马韵台有心躲避,他也寻不到踪影。
掉头就朝另外一根石柱撞去,非逼司马韵台现身不可。
司马韵台又是隔空抬手,就将谢傅推开。
就这般,一个要撞一个却阻,落在旁人眼中就就像一个巫师在跳大神,冲去撞前,来来回回。
谢傅累得直喘大气,停了下来,怒道:“气死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小家子气,刁蛮任性,无理取闹的女人。”
“美若天仙又怎么样,再美我也无福消受,我正式口头宣布,我要休了你。”
司马韵台原本看见谢傅滑稽模样,嘴角微微挂笑,骤听此言,旋即冷若冰霜。
“好啊,你不休,你就不是男人!”
累瘫了的谢傅,听到声音,立即朝声音传来处窜去。
司马韵台要让他捉住,他就捉的着,不让他捉住,他就捉不着。
在黑夜灯下,化作一道优美的倩影掠走。
谢傅立即追了上去,嚷嚷着;“你给我站住!”
司马韵台若想真走,谢傅望风不及,只是她此刻心中十分矛盾,既想当面说个明白,又怕他真休了自己。
“你还跑!在休你之前,我一定狠狠揍了你一顿。”
谢傅威胁着,作为丈夫,他就是有这个底气。
直到渭水河岸,前面没路了,司马韵台方才止步,这条河根本拦不住她,她只是担心这个傻瓜会涉水追上去。
毕竟有谁会这么傻,双足已经腐烂的现出森森白骨,还不肯放下后背的人。
他就是这么傻,或者说倔。
谢傅见她停下,也喘着粗气的放慢脚步,难怪有地方会将追求女子说成追女孩子,岂不是这般,她一股少女任性不肯让你追上,你又不得不追。
望着这优美而又冷漠的背影,刚才还凶巴巴叫嚣着的谢傅,出口却是温柔:“好娘子。”
司马韵台冷笑:“谁是你的好娘子,你不是要休了我吗?”
谢傅也不想在这些气话上纠缠,直接道:“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谢傅见多了,再恩爱的夫妻也有争吵,或是为对方好而固守己见,当无法达成一致的时候就出现矛盾。
当双方各退一步,事情也就过去了,
“你错了也与我无关,放心,我这个八婆不会再管你了,就算你死在我的面前,我也旁观看着。”
虽然很不应该,谢傅还是忍不住一笑:“你不会。”
“我会。”
“那你刚才看见我受欺负,为何出手?”
司马韵台冷笑“我看谁不顺眼,想杀谁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谢傅心中暗笑,真是嘴硬,这都能狡辩过去,也不想多费口舌功夫,嘴上柔声喊了一声:“小韵。”
司马韵台垂于背脊的轻漾一下,不知道河风还是娇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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