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孙儿!”
许善烈听后,整个人如五雷轰顶,捏拳喘气地喊了一声。
接着,许善烈又吐出一口血来。
“领议政!”
在场的人大为惊讶。
许善烈则在自己儿子的搀扶下,又坐了回去,脸色苍白地道:“从未,从未有人敢如此对我许家!就他们这些来自明国的汉人,真正是可恶至极,视我等贵族财阀如蝼蚁,而又诡异地对那些贱民给予尊重!”
“领议政说的是!可无奈的是,这些汉人比我们强大,我们拿他们毫无办法。”
右参赞沈麟附和着说了一句。
许善烈听后也感到非常无力,道:“现在就看英、法、日三国,能不能攻下巴拿马!另外,我们现在也不能再有任何小心思,值此存亡之际,英、法、日三国既然已合兵进攻巴拿马,我们也不能闲着,得趁机率兵北上,合兵攻打巴拿马!”
“领议政说的是!”
沈麟回道。
许善烈则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在北上收复故土的过程中,对那些帮助明军的贱民,实行最严酷的报复,为明军做事,支持明军的,杀全家,用各种最严酷的刑罚!看这些贱民以后还敢不敢再没有对国家的忠诚!”
“领议政说的是,收拾不了汉人,但不代表我们收拾不了自己高丽人!”
沈麟继续跟着附和道。
在周遇吉等明属藩国的护卫军相继撤走,增援巴拿马后,这些高丽的官军则在还乡后,的确对因为被护卫军分田分产而支持明军的高丽平民实行了很残酷的报复。
不过,这倒更激起了许多高丽平民的血性,也让高丽平民更加地痛恨自己官军,而希望明军再次回来,真的统一了自己的国家。
周遇吉这里在除了留下部分兵力扼守住一些要隘重镇后,的确带着大部主力回了巴拿马。
在巴拿马一带,英、法、日云集五十余万大军在一个狭窄地段对巴拿马展开了疯狂的进攻。
不过,周遇吉早就预料到巴拿马会有一场恶仗,提前在这里构筑了坚固的防线,且留下了足够的兵力,使得巴拿马并没有因为英、法、日三国数十万大军的轮番进攻而瞬间被攻破。
而在周遇吉率部抵达巴拿马后,更是一度反击几次,迫使英、法、日三国的数十万军队还失去了不少已抢占到的阵地。
高丽国这边也在不惜一切代价地拼命地在北边用兵,企图兵临巴拿马城下,与英、法、日三国会师。
这英、法、日、高四国贵族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所以,没有一个不敢拼命的,甚至不少贵族子弟,主动带头冲锋。
而明军这边也因为自己汉人的利益,而依托各处城堡与先进武器坚守着。
一时间,整个巴拿马一带到胡宁城一带,可以说是尸山血海。
大明中央朝廷的帝军则在这个时候,迅速地往这一带赶来。
在关岛、夏威夷的大明水师在接到命令后,已经率先出动。
这两处地方现在已经成为大明的水师基地。
而在美洲的大明水师也在接到命令后先在海上为巴拿马一带的大明守军予以了炮火支援。
也因此,使得英、法、日、高四国即便已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在大明中央朝廷的帝军到达美洲之时,攻克巴拿马城。
随着帝军航空兵,所驾驶的战机,其轰鸣声在巴拿马的上空响起,英、法、日、高四国的攻势彻底被阻遏住,甚至一败涂地。
“这是明国的帝军来了!他们是唯一可以使用飞机,从空中杀敌的国度!”
“只要这飞机轰鸣声一来,就意味着我们彻底败了,我们必须尽快撤回去,否则要是被明军断了后路,我们就会陷入包围!撤,赶紧撤!”
撤退的命令在四国的军队内部不停地传达着。
这四国的军队很警觉地撤了回去,放弃攻克巴拿马,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战略。
在这期间,大明的帝军已率先登陆佛罗里达半岛,且迅速抢占阿巴拉契亚山脉,堵住了英格兰军队回去的路。
而英格兰军队被迫流亡到法兰西的统治区。
与此同时,高丽则开始被从布宜诺斯艾利斯登陆的明军来了个南北夹攻。
总之,随着大明中央朝廷的帝军的加入,整个美洲的战局大为好转。
因为周遇吉等明属藩国的护卫军之前先发制人,打乱了英、法、日、高四国的战略部署,而使得英、法、日、高,没有在大明中央朝廷的帝军到来之前成功部署其足够强大的联防体系,所以,美洲统一,已只是时间问题。
何况,大明在这之前已做了充分的准备,还扩兵百万,自然不用担心在军事占领美洲后,无人驻守的事。
可能在一些局部会有一些小规模的战役战术失败,但大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大明军队在美洲大进军期间,作为大明皇帝的朱由校又再次开始了他的巡视天下之旅。
这一次,朱由校去的是东洋。
现在的他倒也不用再担心落水不落水的事,毕竟他已是年近八旬的人,也不怎么在乎接下来的余生有多长的事。
“啊!”
“痛啊!”
“你们何必如此,我荻原重秀那样做,不过也是学的你们,是你们先这样的!”
“是你们自己不先讲仁道!”
“明国皇帝朱由校,请你饶恕我的罪过,让我少受些痛苦吧,我为我的行为感到后悔,并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啊!”
“求你!”
“真的好痛!”
而在朱由校离开京城不久,英、法、日、高四国联营指挥部的审讯司最高官员荻原重秀就被押解了大明京师。
因为大明帝军在抵达美洲后,最先行动的就是帝国新设立的空投伞兵。
而伞兵的目的就是要抢先占领的就是联营指挥部所在地——夏洛特城。
因为这里的联营指挥部乃是残酷虐杀汉人的基地。
朱由校要求要抢先把这里的罪魁祸首以最快的速度捉拿归案,且进行最严酷的审判。
所以,荻原重秀在朱由校下达进军美洲的一年多时间后就被绳之以法,如今更是在京师受着最狠的惩罚。
荻原重秀也因此在行刑架上,痛苦的惨叫起来。
朱由校在抵达朝鲜汉城后不久,还收到了荻原重秀被处置时的照片,他因此笑了笑,道:“很好!这就叫犯我汉人者,虽远必诛!”
“陛下说的是,这再一次说明,无论是谁,只要敢欺压汉人,就不会有好下场!”
堵锡笑着回了一句。
朱由校则在这之后,看向了前方的汉城城墙,道:“前方就是汉城了,既然叫汉城,就应该为汉家所有!走,进去,看看。”
朱由校说着就先走了进去。
一时来到城中广场,见正中央立着一无字碑,就不由得对随行的汉城知府王遵训笑问道:“此碑想必是等着朕来题吧?”
王遵训笑回道:“正是汉城百姓的意思,都希望能在这里留下御笔。”
朱由校听后道:“好!”
接下来,朱由校就进了路旁临时搭建的歇亭,而走到里面已摆好的案桌前,执笔写下了“此城永为大明之城”一行字。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十年来,朱由校一直在努力练书法,可能字没有到达大家水平,但至少在各地写“朕到此一游”时,也不至于难看。
接下来,朱由校就去了汉城的朝鲜王宫,观赏了半日,就歇息在了这里。
到次日,朱由校才开始便服来到汉城大街上,四处游览。
看着整个汉城里,临街店铺俱是汉字店铺招牌,而店里店外的人也皆身着汉家衣裳,连口音也多以来自辽东和山东的汉人的口音为主,朱由校对此感到十分满意,他相信百年后,这里的人定不会觉得自己应该是另一个国家的人。
在汉城待了没多久后,朱由校就继续南下,一直到木浦。
木浦最为大明昔日在朝鲜半岛的第一个殖民地,如今的汉化程度比汉城还要高,所以,朱由校来到这里后,更加看不到半点非汉家元素。
“此皆为吾皇之功,而使这异域之地,为我中华所有。如今臣已是木浦第十六任知府,并在准备编纂府志,只以陛下纳此地时为我大明领地为起始,余则皆归为被昔日王朝所弃的无人野地,只是近来才为吾皇移民分田,而始有衙门。”
木浦知府陆鉴因朱由校提起这里与中原别无二致后,便跟着如此说道。
朱由校听后笑道:“这样编纂府志很好。”
接着,朱由校又在木浦某风景秀美之地题字纪念,且也观摩了立在这里的炎黄二像,和明太祖朱元璋像,以及他自己的雕像。
而在这些都看了后,朱由校才坐船横渡朝鲜海峡,往长崎海峡而来。
“如今这海峡里外,皆是我大明内海。三地来往,也不过是省际之行。从文字、货币、度量衡到建筑风格、商品、军政制度,皆是一样,民多已只知有大明天子,而不知天皇大名之类土酋,陛下如今随便问一当地之人,都不知道天启朝以前的历史。”
长崎总督郑为明则在朱由校来长崎后,向朱由校详细汇报了整个东洋如今的情况。
朱由校听后点了点首,问道:“朕记得,如今长崎是有铁路直达江户的,对吧?”
“是的,陛下。”
堵锡这时候回道。
朱由校便道:“接下来,在长崎待一段时间后,就去江户看看。”
“是!”
而等到朱由校去江户的途中,他却在半途中,于京都停了一会儿,在见这里真的将天皇的一切符号和印迹抹掉后,他才算是彻底地放了心。
且朱由校还微服私访问了一当地小孩,在得知他已不知天皇后,就感到更加的满意。
在朱由校看来,只有这样才算是他身为大明如今最有威慑力的帝王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可等朱由校到达江户后,他却看见江户城内的大街上,竟然贴满或挂满了日文揭帖。
所谓揭帖即一种类似于后世的标语。
而这些揭帖无疑像是打在朱由校脸色的一记记巴掌一样,让他渐渐收起了从容的神色,且问着已来到身前的江户知府邬之炎。
“邬知府,这是怎么回事?”
这邬之炎倒是有些淡定地道:“回陛下,此皆为百姓自发所为,臣不知缘由。”
“你这知府当的不错,像你这样尊重民意,允许民众自由表达的府尹可不多。”
朱由校因此笑道。
堵锡和新任的锦衣卫左都督乔可用则皆露出了不安之色。
堵锡想到自己身为文官,有必要表个态,也就先叱责起来:“邬知府,你这分明是失职!”
说着,堵锡就转身对朱由校禀道:“陛下,臣以为,就算是尊重民意,也没有让这江户的百姓,还贴番文揭帖的道理!”
朱由校则道:“让锦衣卫的通译来翻译翻译。”
虽然日文来源于汉字,但因为不是直接用,故而也还是需要翻译的。
而锦衣卫通译则在这时候禀道:“回陛下,皆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话。可能会使陛下您大怒。”
朱由校道:“翻译!”
“是!”
“江户之民不欢迎明国皇帝。”
“明国皇帝乃暴君,灭了我们的国,却还想做我们的皇。”
“明国皇帝应该为自己的暴行感到愧疚,应该切腹!为我长崎、京都无数大和之民切腹!”
“还我大和!”
“滚出我们的家园!”
锦衣卫通译便将这些揭帖的内容俱都翻译了一遍。
朱由校听后脸色自然是越来越看。
连堵锡和乔可用等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
“邬知府!你别告诉我们,你不知道这些标语是什么意思?!”
堵锡甚至因此叱问了一句。
邬一炎这时候却突然匍匐在朱由校面前,大声喊道:“臣邬一炎,斗胆奏请陛下,允此地独立,使日本之国存在!而将家园还给倭人!并为指使汉人在长崎、京都等地的暴行而下罪己诏!”
“姓邬的,你闭嘴,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乔可用也忍不住在这时候大声问了一句。
邬一炎道:“我知道,但我只是为心中仁道,为天下正义而言,并非只为汉家,何况,陛下应该清楚,明明太祖曾有旨意,日本为不征之国,可陛下不但数次征讨入侵该国,更强行并其为中华地,还在此地坐下灭绝人性之事,真正是有违仁道!陛下就不怕将来,千秋万代之后,被太祖问责吗?!”
说着,邬一炎就再次拱手道:“请陛下遵守祖宗成法!恢复日本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