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为了详细了解帝国对外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对外战争的情况下,民间到底是什么情况,朱由校再次决定离京巡视天下。
当然,他也想趁着自己还算健朗,能走动的时候,再多看看整个世界。
而在朱由校出宫巡视天下的这一天,森纳德已经成为一名在京师干活的黄包车车夫。
虽然在第一个汉人要来买他们这些白奴的时候,森纳德被茨和格抢走了被买走的机会,但他最后还是侥幸被一个来自京师的商人给买走,充作该商人所开车厂挣钱的职业车夫。
戴着草帽、穿着编有0137数字褂子的森纳德也因此在京师大街上拉人时,碰巧看见了正出宫的皇帝仪队。
森纳德还远远地看见玻璃窗里头戴翼善冠身着黄袍的明皇朱由校。
他虽然知道造成他现在这个命运的总根源,就是这个叫朱由校的明国皇帝。
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只远远地看这么一眼,内心就涌现出无尽的敬畏之意。
“没想到,还真的有机会看见这个几乎鲸吞我欧洲大陆所有国家的东方帝王,上帝有眼的话,当应用一道雷劈死他!”
森纳德敬畏之余,也说了这样一句,然后继续拉着自己的黄包车往宣武门方向而去。
朱由校则碰巧在这时候看见了森纳德远去的身影,也看见了另外几辆黄包车以及拉着这些黄包车的白人。
这让他不禁会心一笑。
他也没想到他会让历史走到这一步,走到汉人由洋人用黄包车拉着走的地步。
“用洋人拉黄包车是谁想到的法子?”
久在宫廷内的朱由校,对此现象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东厂因为没认为白人当车夫这件事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毕竟这个时代对白夷不是很重视,所以也没把这一现象上报,朱由校也就没从东厂这里得知,这时候也就颇感新鲜,也就因此问了一句。
“回陛下,用专业的话说,这是市场选择的结果,用白人当车夫便宜,白人的命本来就要低贱些的。”
随扈的 朱由校因此点首:“这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传朕谕旨,全用白人的车行,可对其让些税率。”
“是!”
朱由校突然因此还想专门体验一下坐黄包车,由白人拉着的感觉。
同时,他也想看看能不能这些白人口中了解到另一个角度的大明社会情况。
作为高高在上的帝王要想治理好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很多时候就需要从多个角度来了解自己的帝国。
因而,朱由校也就在接下来化身成了一位普通汉人,而堵锡则暂充作他的同乡,借着一起从京师来寻找活计的名义,在真定府城内闲逛着。
堵锡在朱由校的授意下,招徕了两辆黄包车,且随便报了一个地名,便让拉黄包车的白人带他们去。
这白人车夫自然忙答应了下来。
朱由校因此在车上有的没的询问起了这车夫。
“你叫什么名字?”
朱由校问道。
“回爷的话,小的叫加雨克。”
这人回道。
“你老家是哪里人?”
朱由校继续问道。
“小的老家在瑞士伯尔尼。”
加雨克回道。
“那怎么会来到这里,当一个车夫?”
朱由校又问道。
“唉,谁让我这命生的苦呢,没被上帝安排成汉人,也就只能被东方人欺负,然后干这低贱的活计。”
加雨克叹气回道。
“就没想过改变一下?”
朱由校接着问道。
“认命吧,东方人是上帝眷顾的一类人,我们白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命,和黑奴一样。”
加雨克回道。
朱由校听后放了心,心想果然白人也是会认命的。
一时,到了目的地后,堵锡就掏了钱,且陪着朱由校继续闲逛起来。
“科隆侯国招人,只要汉人,去了直接当侯国护卫军军官,不限年龄,不限性别,但只要汉人,月俸一百元,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而就在朱由校和堵锡闲逛到一招人市场,准备了解这一带的就业情况时,却正好看见一十分富态的汉人,正持着喇叭在一台子上大声叫喊。
且因此走去签字应聘的汉人还不少。
“竟有这样的事,朕记得科隆现在还没被分封有藩君吧,竟先招聘起来护卫军来。”
朱由校因此颇感诧异地对堵锡说道。
“臣记得,的确还没分封,西欧一带眼下才封到柏林以及整个奥地利,这里面应该是有蹊跷。”
“走,我们也去看看。”
朱由校说道。
“好,臣借着先去旁边商铺买点糕点的机会,给跟随我们的暗卫示意一下。”
堵锡回后就道:“老叔,你饿了吧,我去买些吃食!”
朱由校点了点头,就回道:“快去快回呀!”
堵锡便去了旁边买糕点的商铺。
彼时在远处的几个作巡防营巡警打扮的人就趁此机会来了这商铺。
“老人家!”
“老人家!”
“对,就是你,一看你就有一副将军气度,我们侯爷一定喜欢,你跟我们去科隆吧,我让侯爷给你一个月两百银元的高俸!”
这时候,那富态的汉人却在看见朱由校后,朝朱由校跑了来,拉住朱由校,满脸是笑地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大车上面拉去。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拉我老叔干什么。”
堵锡这时候拿着一盒糕点走了回来,见此就推搡着富态汉人。
这富态汉人见此:“我要招他去当我们科隆侯国护卫军的将军!让他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朱由校这时候则说道:“老堵,他说要一个月给我两百元的月俸呢。”
“这么多?”
堵锡故作惊讶地回了一句,然后拉住这富态汉人不放:“那你得招了我,不然,我不答应,我老叔不能没个照顾的人。”
这富态汉人见此只得点头:“好,但我只能给你一百元的月俸。”
“一百元就一百元。”
这富态汉人说道:“那就过去登记姓名,然后上车,另外,叫我费仁!上车后如果有事,就喊我名字。”
大明现在已经制造出可以载人也可以载货的大汽车。
这些大汽车深受商人喜欢,因为可以拉人也可以拉各种货物。
而朱由校和堵锡和其他被招来的汉人因此上了费仁所带来的一辆大车。
除了朱由校和堵锡心里生疑,其他人都以为是要去科隆侯国当军官,做当地的军爷,管当地的白人,因而都很兴奋。
但等到朱由校、堵锡二人以及混进来的皇家宿卫,以及其他应聘上的汉人被费仁派人开车拉出城后,却不是往去西边的大道上拉去,而是被带去了南边。
“他们这是干什么?”
朱由校因此问了一句。
“暂时还看不出来,但不怀好意是肯定的。”
不知过了多久,朱由校和堵锡等一干汉人就被拉到了一个因为搬迁而放弃的乡镇工厂旧址内。
因为大明对外贸易发达,乡镇工厂非常多。
大部分乡镇工厂虽然用的是很粗糙落后的机器,所生产的商品也不怎么好,但却因为成本廉价而海外许多人收入不及本土汉民,所以这些乡镇工厂生产出的商品在海外非常畅销,而也因此,使得大明有非常多的乡镇企业,有的乡镇工厂因为蜕变成大工厂,也就会搬迁到工业化程度更高的地方去,所以会导致一些乡镇留下许多乡镇工厂旧址。
而让朱由校没有想到的是,他和堵锡这些人一被带到这里后不久,周围却突然出现了大量持着刀枪的武装匪徒。
多数人已经因此感到紧张起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去科隆吗,怎么来了这里?”
“我们不去了!还是回乡下种地吧。”
许多人因此大声叫喊起来。
这年头,的确会有许多机构招徕汉人去欧洲这些地方,而应聘者多是普通农民,因为普通农民的收入不高,即便没有田赋可交,可经济效益还是赶不上工商所得,毕竟农不如工、工不如商,所以,许多汉人农民会选择去海外做事,获取更高的收入。
“想跑?”
然而,这时候一嚷嚷着不去的汉人青年,却被走过来的一持哨棒的壮汉给踢倒在地,且用哨棒使劲抽打着这汉人青年,嘴里还骂道:
“叫你跑!叫你跑!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人不成,他娘的,信不信,老子现在打死你,都没人来给你收尸。”
而众人看到此景,更加惊愕。
费仁这时候也从车来走了出来,且还拿出了一把雁翎刀,指着朱由校和堵锡这些人,道:“看什么,都老老实实地蹲下!”
不少人因此蹲了下来,且开始有了惧意,并眼睁睁地看着那汉人青年被人打死,也更加地紧张起来。
堵锡这时候倒是颇为冷静地暗自数着这些人,且在同朱由校一起蹲下来后,道:“陛下!有二百零九个人,加上那个叫费仁的家伙!”
“朕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猖狂地敢欺压自己同胞的汉人。”
朱由校因此道。
但他刚说完,费仁就把朱由校拽了起来,且朝朱由校身后踹了一脚,踹得朱由校老腰生疼。
堵锡见此不由得紫涨着脸,大喊道:“你混账,敢这么对我老叔!”
费仁则一刀指着费仁:“不想死,就闭嘴。”
堵锡只得假装胆怯地闭嘴,并身边几个便衣宿卫使眼色,让他们随时做好护驾的准备,有几个已经抽出了怀里的枪。
费仁这时候也朝朱由校走了来,且指着朱由校,问向刚才打人的壮汉道:“沈三爷,你瞧瞧,这老头子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拉去做易国公想要的老公公?”
这个叫沈三爷打量了朱由校一下,笑道:“的确气度不凡,等去了子孙根,估计比谁都适合做东厂厂公!”
扶着老腰的朱由校听后满脸黑线,心道:“这,这些家伙竟想把朕给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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