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楯车已经不能有效阻挡眼前这股明军的攻势,他们手里的大铳实在太多,让他们都冲上去,与这些明军战在一起,以避免被明军火炮攻击!”
巴雅喇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明军装备的新型火器叫斑鸠铳,所以也就称作这种火器叫大铳。
毕竟,斑鸠铳在历史上,要到崇祯八年才会由两广总督熊文灿派人从南洋购买,然后传入中国。
所以,尽管白杆兵和浙兵等大明客军已经在这之前,用少量的斑鸠铳与东虏对战过,但东虏对这种火器依旧还是感到比较陌生。
“喳!”
彻尔格回应了一声,就立即下达了巴雅喇的命令。
于是,东虏兵中的红甲兵与白甲兵开始喝令着自己麾下的东虏兵主动向近卫营进攻。
“加速进攻!”
近卫营这边,周遇吉和卢象升也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因此,近卫营这边的官兵们也开始朝这些东虏兵冲来。
近卫营以鸳鸯阵的方式冲着。
此时,作为刀盾手的郭牧就冲在最前面,但他内心其实是有些怕的,毕竟看着前方狰狞着面孔的东虏,他就有种在看野人呲牙的感觉。
不过,昔日的不停训练让他似乎只记得此时只能按照长官给予的命令程序走,让他忘记了逃生或者求饶。
郭牧似乎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控制不了四肢和躯干,他只能惯性地听着长官的命令,半举着盾牌,手持着雁翎刀,朝对面的敌军冲着。
但这时候,他的大脑却异常活跃,他想起了皇帝陛下当着他们的面杀了花魁美人杀了那些士子的一幕,他想起了昔日在课堂上学习的岳飞精忠报国、霍去病十七岁便建功立业的事迹,而也因此,他开始因为自己内心里的害怕而感动惭愧与愤怒。
“贪生怕死者,不配为羽林卫!”
郭牧心里呐喊了一声当初在皇家禁苑训练时常喊的口号,然后与东虏一披甲兵撞在了一起。
这披甲东虏兵十分悍勇,壮如铁塔,与郭牧撞上后,就直接持起狼牙棒朝郭牧砸了过来。
郭牧是将门之后,从小营养基础也打得好,且也从小锻炼拳脚,也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
毕竟大明武将很多都是世袭,大部分将来都要带兵打仗,而要带兵打仗自然不能不练武,所以,郭牧此时也没被这野蛮的东虏披甲兵给撞飞,甚至还稳住了下盘,并熟稔的持盾格挡,同时挥刀劈向这东虏兵小腿。
“啊!”
这披甲东虏兵当场倒地,其手里的狼牙棒丢在了地上。
而郭牧也无暇去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因为下一刻,就有一根长矛朝他刺了来,郭牧立即侧过身子,同时顺着这根长矛撞了过去,同时一刀捅了过去,当即在还没看清这东虏长矛手的脸的时候就捅穿了人家的肚子。
家传的武学底子明显救了他一命。
但郭牧发现与他一队的一名刀盾手就没那么幸运,此时的他已经被一名披白甲的东虏兵给砸碎了胸膛,而躺在地上吐血。
“啊!”
郭牧见此有些被刺激到,不禁大叫一声,继续朝东虏兵杀来。
陈新则跟在后面,手持斑鸠铳的他眼看一东虏兵正持箭射郭牧,就先抬手一铳射去,顿时就把那东虏兵射飞出去。
“姓郭的,你他娘的被乱冲,结阵,结阵,总旗官,怎么不喊人结阵!”
陈新此时忙喊了起来。
但这时候,他却发现自己这边的总旗官已经中箭倒地,而自己这些战斗在最前面的近卫营官兵已经失去了秩序,完全是靠本能在与东虏兵厮杀。
“现在老子是你们的总旗官!给老子结阵,刀盾手举盾,长矛手听我号令刺杀,火器手压制对付弓箭,镇抚兵执法,后退者斩!”
陈新直接抢过那总旗官的鎏银羽盔,然后取掉自己的圆盔,并将总旗官的羽盔戴在了头上,且大声喊了起来。
这些近卫营官兵似乎倒也因此重新有了灵魂式的,在看见有总旗官的头盔出现,且听见陈新的吼声,开始真的重新恢复了战术阵型。
于是,近卫营这边最前面的近卫营官兵重新出现盾墙,并将许多射来的重箭挡在外面,然后长矛手朝这些冲过来的东虏兵刺了过来,无数东虏兵被刺穿了身体,不甘心地握住长矛杆或倒在地上,后面督战的红甲兵和白甲兵见此大怒,忙欲搭弓射重箭。
近卫营的火器手一枪过去,当场将一东虏甲兵射倒在地。
近卫营这边的长矛手武大柱手心里都是汗,他亲眼看见自己这边的一长矛手中箭倒地,一时,他有些想往后跑,但这时候他听见咔擦一声,回头一看,却是自己同乡因为丢掉长矛而被镇抚兵当场斩杀,他因此不得不重新握紧长矛,跟着其他长矛手和刀盾手、火器手一边跑着一边朝这些东虏兵刺来。
一开始,武大柱只是盲目的乱刺,但在听到陈新的“杀”声后,也的开始跟着“杀”声有节奏的刺了起来。
而也因此,渐渐的,近卫营这边攻击渐渐有节奏起来,一排排的长矛如獠牙一般刺向东虏兵,这些东虏兵不得不开始退却,而落单的则被刀盾手趁机收割掉性命,后面的东虏兵则被火器手一枪毙命。
“那些带鎏银盔的应该是明军的巴牙喇,让我们的巴牙喇也全部冲到前面去,务必击溃这些明军,尤其是,要先把这些明军中带银盔的杀掉,这些人在组织明军与我们厮杀,而且是很有章法的在与我们厮杀!”
巴雅喇看出了近卫营的关键,立即对彻尔格下达了新的命令。
“喳!”
很快,在后面骑马射箭的三十余名建奴巴牙喇全部下了马,且在普通东虏兵的帮助下,又套了一层重甲,然后持着大刀或铁锤、狼牙棒这些朝近卫营这边冲了来。
这些东虏巴牙喇,一个个体型彪悍、龇牙咧嘴,如野兽一般。
“套甲!”
陈新这边也让自己的总旗官直属战兵给自己套上了甲。
近卫营现在的总旗官以上的军官皆是讲武堂毕业的学员,要么是家学渊源、从小就磨练筋骨的将门子弟,要么是从各地边军优中选优的精悍猛卒,所以,这些人在体格与战斗意志乃至作战水平上不逊于建奴的巴牙喇。
而在近卫营的战斗训练中,也有过针对东虏派巴牙喇硬战时的训练科目,近卫营的应对方式也是让自己的基础骨干军官与这些巴牙喇硬战。
所以,陈新直接让人也给他套上了重甲。
大明军械制造总局锻造的重甲自然不比东虏差,毕竟东虏还是向大明学的锻造技艺。
因此,陈新披着重甲冲过来时硬是直接用铁臂扛住了一东虏巴牙喇的一锤,并用肘部直接攻击着这东虏巴牙喇的面门,这巴牙喇的鼻梁当场被砸断,头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而陈新已经拔出腰间短刀直接抹断了这巴牙喇的喉部。
这巴牙喇不甘地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巴雅喇因此拧住了眉头,有些不安地对彻尔格说道:“这股明军是哪里来的,这些带鎏银羽盔的武官明显看上去,要么有过十年以上的武学底子,要么也杀过上百人的悍卒,体格健壮、出手狠辣!”
“奴才也不知道,他们的普通士兵似乎也是精挑细选的,在体格上还要比我们的勇士高大些!我们的勇士已经许久没有长期吃饱饭,所以在力气上还不如他们。”
彻尔格说着就不由得道:“台吉,我们还是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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