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化贞看着熊廷弼问了起来。
熊廷弼则摸了摸鼻子,对孙云鹤道:“孙珰头,老夫还有事要忙,就不作陪了。”
孙云鹤知道熊廷弼现在深受元辅方从哲信任,而元辅又深受自己皇爷信任,自然也不敢对熊廷弼不尊重,也就笑了笑道:“部堂请自便!”
熊廷弼因此便离了这里。
“熊部堂!”
王化贞这时候则已经被东厂的人扣住了肩膀,但他还在挣扎着,且突然喊了熊廷弼一下。
熊廷弼没有理会王化贞,只进入了里间。
他已经收到朝廷宽慰他让他放心的旨意,也因此,熊廷弼的心也安定了不少,自觉辽事还是大有可为之处。
尤其是熊廷弼在通过邸报得知皇帝已经给同为湖广人的张居正平反甚至追封伯爵的事后,他就更加确定当今天子是真的有意重现万历初期的帝国辉煌。
“熊廷弼!你勾结阉宦,竟联合东厂的人拿我!你不得好死!”
而这时候,王化贞见熊廷弼不理他就干脆直接大骂了起来。
孙云鹤见此直接一拳头朝王化贞脸上打了过去,直接打碎王化贞两颗牙:“大呼小叫做什么!拿你是朝廷旨意,跟熊部堂没有任何关系,而你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自己清楚!来人,将他嘴堵上,省得他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于是,一东厂番役便拿起布团往王化贞嘴里塞来。
王化贞则因此大喊道:“你们干嘛,你们混蛋,我王化贞朝中也有人,你们这样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这样!”
王化贞喊了没多久就被彻底地堵住了嘴,然后被押了下去。
至此,这个历史上因为急功冒进且不听熊廷弼劝阻而致使辽东战事一败涂地的投机钻营之辈提前结束了他的政治生命。
“启禀皇爷,王化贞已押解进京。”
这一天,当朱由校刚在乾清宫广场跑完步后,魏忠贤就瞅准机会来到近前禀报了起来。
朱由校听后一边从客氏手中接过帕子揩拭着汗水,一边说道:“那差不多的要犯都到齐了,也该处决他们了;先处决家里的人,内廷的要犯集中起来提前一天安排到西市行刑,那一天封闭去西市的街道,然后让内廷所有内宦宫娥都去观刑,以做警示之用!再处决外朝的人,到时候也一样让所有在京文武官员去观刑!”
“奴婢遵旨!”
魏忠贤回了一句。
“抄家的情况进行得如何,內帑现在已有多少库存?”
朱由校又问了起来。
“回皇爷,合计折价已有一千一百余万两白银,目前刚抄完刘一燝,获得合计价值三百五十六万多两白银的內帑。”
魏忠贤回答道。
朱由校听后沉思起来,心道:“目前看来练兵的银子暂时是够了,只是光靠抄家也是不够的,毕竟练了兵还得养兵,最后还是要有可持续的进项比较好,得尽快把官营产业办起来。”
这时候,刘若愚走了来:“皇爷,孙承宗和徐光启求见。”
“立即宣见!”
朱由校忙说了一句。
孙承宗和徐光启自然是来给朱由校讲经筵的。
而朱由校则在见到徐光启和孙承宗后道:“今日经筵取消,两位爱卿随朕过来。”
于是,朱由校便带着徐光启和孙承宗到了自己的木匠作坊。
“王承恩,你给两位爱卿操作一下朕让你们做的这新式纺纱机。”
朱由校对替自己负责整个作坊管理工作的太监王承恩吩咐起来。
王承恩应了一声就立即坐到走到里间摆放成品的大屋内,开始操作起来。
徐光启和孙承宗则跟着朱由校走了进来。
而一进来,徐光启和孙承宗就被眼前这架纺纱机上面同时运转的八个纱锭给震惊在原地。
“这是如何想到的?”
徐光启不禁脱口而出,且忍俊不禁起来,他家本就是松江富商,自然对这纺纱机特别感冒。
而孙承宗也开始不由得想道:“如果让这纺纱机纺纱的话,那同样价格的棉花所纺出的棉纱就可以用更低的价卖。”
“两位爱卿觉得这纺纱机如何?”
朱由校询问起来。
徐光启忙道:“回禀陛下!此机子将革新整个棉纱之产业,因为寻常纺纱机纺纱时,一个人操作的纺纱机只能有一个纱锭纺纱,但对于这新型的纺纱机而言,一人操作的话却可以令八个纱锭纺纱,等于是寻常纺纱机的八倍之效,若用于棉纱之业,必取厚利。”
“陛下,臣以为,徐部堂所言甚是,此机子会使得天下棉纱更易产出,而可令天下衣被之物降价,并使得万民更易获得避寒之物!”
孙承宗回道。
朱由校则点首说道:“朕有意将此作为官营取利的第一个办法,并借此建立起官营棉纱厂。”
说着,朱由校就又道:“徐卿说过,这生丝、棉纱是如今畅销海外的暴利行业,用棉纱取利前期养一支兵马是足够了的,现在关键是谁去操办这事,按理,徐爱卿更适合这事,毕竟你徐家本就是松江富商,但你还有练兵之事,此事就交给孙爱卿来办。”
朱由校因此看向了孙承宗。
“是!”
孙承宗忙回了一句。
“通过官办产业来开辟财源是你提出来的办法,现在就由你去做这个,具体如何做,你可以聘用懂这类行当的幕僚给你经营,厂址的话,就选择在松江,朕会任你为苏淞巡抚,这一带棉业发达,便于采购棉花与出售棉纱。”
朱由校对孙承宗继续说了起来,且又对徐光启说道:“而厂址所需占用的田地和纱工由徐爱卿提供,当然,朕也不会白夺你徐爱卿家田地,朕意用爱卿家的田地作为组成的官营棉纱厂的一部分份额,到时候官营棉纱厂所取之利就按照徐爱卿家所占份额分一部分利给你徐家,这个份额便称为股份,徐爱卿意下如何?”
徐光启喜不自胜,心里因为朝廷要夺江南棉纱之利而自家棉业也会因此有些受损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且忙行起大礼:“臣谢陛下赐臣家这永世富贵之恩!”
孙承宗笑了笑,他自然明白徐光启为何这么喜形于色。
因为和皇帝一起合伙做生意肯定就不会亏的。
而朱由校这时候则看向孙承宗,道:“朕知道孙爱卿家是种棉大户,朕也纳你家的棉田与相应种棉选棉之工组成一部分股份,这样就纱厂有了自己的棉花供应与筛选棉花的专业人员,不用担心被人卡脖子,这也算是朕赐给你的富贵,而不是让你白为朝廷为朕做事!”
孙承宗也很是欢喜,忙跟着谢起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