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兴收到了一万两白银,喜得坐不住,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走来走去。
结果把银锭拿了一些出来之后,看见箱子里面还藏着一个盒子。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装着周宇送给范兴的礼物。
这礼物比起上一次周宇送给范兴的金盾,在用料和艺术价值上都要有所不如,但也是一把不错的艺术品剑。
上面浮夸地镶嵌了各种五颜六色的宝石,宝石个头也算中等,主打一个色彩斑斓。
周宇也知道这年代的人审美水平也就那样,真给他们整高端的他们还欣赏不来,干脆朝着复古但奢侈浮夸的方向走肯定没问题。
送礼,送武官和送文官是两码事。
范兴就很喜欢这把浮夸的剑,他摸着上面的宝石爱不释手。心想这得从多少宝石里挑出来这么大,还这么多颜色的宝石,得费多少力气来准备材料和制作啊。
一定极为贵重吧。
但事实上这是在24世纪开采出的无数天然宝石矿里找出来制作的。因为挖掘技术和加工技术的提升,虽然也是天然宝石,但价格方面根本不值一提。现在看拿到这边来送礼却很好用。
范兴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周教主送给自己这么多礼,除了要他“忘了”延寿教走私战马的事以外,肯定还有他之前提的参一股说书人的事想要自己答应。
他暂时想不到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干脆站起来去找周教主。
出门之前他仔仔细细把箱子复原然后藏好,生怕被人看见。就算被他的下属看见都不好,被看到了之后还得给上司分润一些,不然鬼知道上司的心里会怎么想。
范兴找到周宇之后,见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他人之后,一脸责怪的表情说道:“教主怎么这么客气,送了我那么贵重的礼物?”
周宇扬手笑道:“老范你要是怕人太多东西太重了扎眼,就让我的人送去你京城的家里,保管万无一失。”
范兴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就听教主安排。教主的为人处世我真的佩服,只是大家认识了之后,还不知道教主成立延寿教之后的大志是?”
他也不在乎周宇叫他老范,私下称呼显得关系亲近嘛。他还不至于像文官那样死揪着繁文缛节不放。
周宇说:“我的大志就是践行延寿教的基本教义,不让任何一个教众饿死。”
范兴笑道:“教主说笑了,岂有如此简单。”
周宇认真地说:“哪里简单了。天下战乱,天灾频繁,因饥饿而死之人实在太多太多。在我看来,比起战争,饥荒杀的人还要更多。若是延寿教能做到不让任何一个教徒饿死,我觉得此生也就无憾了。”
范兴惊讶地问:“教主你是真的这么想?在我看来,以教主的能力、财力,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吧?我可是知道,延寿教的教徒可是把全部的田地都献给了你,当做教产。虽然吃饭都是教主你养着,可地里收获的粮食可都是延寿教的。”
“老范你听说的并不对。我延寿教今后可是要给教徒分田的,不然教徒劳作一生都没有自己的财产,那也会慢慢地不再勤勉,慢慢变得怠惰。”
范兴还是咬咬牙问了出来敏感的问题:“那教主你铸币是为了……我不是文官,更不会把这件事上报,只是心中疑虑,想求一个答案。”
周宇寻思果然铸币这件事敏感,但他有一招可以拿下范兴。
他对范兴说道:“范大人呐,你可知道咱们兴汉富者有多富,贫者有多贫吗?”
范兴笑而不语,他当然知道。
周宇说:“富者从贫者身上将钱财盘剥进家中府邸的大银库里,铜钱太多了铸成铜具使用,银子太多了铸成银西瓜让贼人偷都偷不走。他们的钱多到根本花不完,而此时贫贱小民却因为手里没有钱,只能以物易物。这简直就是让铸好的钱失去了流通性,不仅不是一种进步而是一种倒退。在我铸币之前各地乡间其实都有了钱荒。”
范兴:“哦?教主是因为钱荒而铸币?”
周宇:“不仅如此。范大人你觉得曲阳县繁华否?其实与我进行铸币密切相关。因为大家手里都有了钱,才好做起买卖。不然村民就算要买件衣服,只因为没有钱就得抓两只家里的鸡去交换不成?要是卖衣服的不想要你的鸡呢,岂不是买卖就做不成了?而做不成买卖,衣服没卖出去今后那家人也懒得做衣服了,而另外那家人没换到衣服也懒得养鸡了。所以,归根结底大家手里都得有钱。有了钱,大家就会不停做衣服、养鸡,大家手里都有钱救可以轻松卖掉东西,然后用钱去买自己想要的,而不用以物易物。”
“这道理并不难,可富人们却宁愿榨干穷人手里最后一枚铜钱,让他们连做买卖的机会都没有。钱不能吃不能穿,却能催促着大家生产、制造东西,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只要大家愿意不停地生产,就能吃得好,穿得好,曲阳县也就越变越繁华。”
“所以,铸币是谁铸的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大家都认同手里的钱币,就算是用贝壳当钱都行。而为什么国家都不允许私人铸币呢?当然是因为铸币可以赚到钱嘛。一当十的钱,一当百的钱,朝廷铸出来所用成本不过两文三文。却能当十当百来花,岂不是天下第一赚钱的生意。我延寿教家大业大,为了维持开销,也是不得不铸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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