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秦帅临危受命,亲率大军出发,征讨蒙国,在犬柔都城下遭遇蒙国仆从军,我境王军三战仆从军皆大胜,以三万骑军大破对方十五万大军,蒙国仆从军惊惧不已,即便督战队连斩二千余人,亦挡不住溃败,大军一日内竟后撤八十里。
一时间我军声威大震,哪怕我军兵力只有三万,蒙国主帅不瓦剌花见状也不得不停下进攻的步伐,收缩兵线,与我军形成对垒之势,两军每日相互之间只是不断派出游骑互相骚扰,大战并没有即刻发生。”
“而趁着这段时间,秦帅一边派人进入犬柔都城寻访王室后人,安置难民,一边固守待援。”
“没多久后,少帅...副帅秦淮带着大军陆续抵达,此时我军兵力已经达到十五万,即便是正面对敌蒙国铁骑,也无所畏惧。”
“蒙国那大半年的征伐,表面上看来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但那不过是打得顺风仗,一旦碰上我们境王军,就得让他们崩掉一嘴牙。”说到这里,穆副将一丝傲气跃然脸上:“果不其然,在副帅与我军汇合三天后,蒙军主帅想趁着我大军刚刚抵达,人疲马乏之际,突发大军朝我军进攻,妄图一战定乾坤。”
“没想到我大军非但顶住那雷霆攻势了,还在副帅的带领下发起了反击。”穆副将静静地讲述着,但胸膛的起伏证明了这位老人内心的澎湃:“副帅身先士卒,带着三千骑兵如同一把尖锥一般贯穿蒙国大军,连斩五名敌将,一度更是战至距离不足五十丈的蒙国中军主帅不瓦剌花前,敌军阵脚大乱,不得已撤兵,那一战,我军斩首两万余,蒙国大军虽未伤及元气,但那一直以来的傲气和兵锋却被我境王军斩断了!”
“好!”陆长风和小源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喝彩,北境军不愧是大梁精锐!
小源可能对兵事不清楚,但陆长风却不同,蒙国多年来能在草原上称霸,征服各游牧部落,靠得就是他们的弓骑,前朝之时,他们的铁骑甚至一度进入中原,蹂躏华族子民,最后饱掠一顿才堪堪离去。
而北境军面对如此强大的传统骑兵,没有避其锋芒,反而迎面之上,以堂堂之师击败了他们,不得不说,北境军的确是一支很可怕的军队。
而那个副帅,似乎没有传闻那样不堪。
陆长风听着穆副将的讲述有些疑惑,这疑惑落入穆副将眼中,他思索片刻,顿时了然一笑。
“将门子弟,有时候名声太好,对朝廷和境王府都不是什么好事。”
陆长风眉头一挑,笑道:“原来如此。”
“世子虽然年轻,但文韬武略均在老王爷之上,当年四境大比,年仅十六的世子就带领我境王军勇夺冠军,连龙骧都败在了世子手上,一时风头无量。”穆副将说道:“自那以后,有些人对境王军就带有戒备之心了,世子平生最不喜这蝇营狗苟之事,索性自污一下,当起了纨绔子弟,若不是蒙国突袭犬柔,世子担心老王爷身子骨,也不会请缨随军北上....后来,也不会....”说道这里,穆副将眼眶一红,道:“老王爷也不至于...”
听到这里,小源和陆长风大概明白这位境王军副帅遭遇了什么,心里一沉。
“那日蒙军大败,我军本要乘胜追击,但世子认为我军乃疲师,不宜穷追,况且蒙国主帅不瓦剌花素来用兵谨慎,难说有什么后招,于是我军便继续屯扎犬柔都城外,广撒斥候。
果然,这蒙国主帅虽然突袭我军,但也同时考虑到战事失利的情况,将前段时间溃逃的仆从军埋伏好,一旦我军以疲师进击,就正正踏入他们的口袋阵,到那时,鹿死谁手便不得而知了。”穆副将顿了顿,继续娓娓道来。
“世子知兵,性子稳重,是一个用兵高手啊。”陆长风闻言脱口赞道。
“当然,我家世子自小熟读兵法,在老王爷的授意下,不过十二岁就进入军营,隔三差五地和一群兵卒混在一起同吃同住,加上天资聪颖,又刻苦,别说一般将领,就是老王爷在兵演的时候也偶尔会马失前蹄,输给世子。”
说到世子,穆副将那苍老的面孔又迸发了几分精光,显得很是骄傲:“与蒙军大战前,世子就很明白地告知老王爷,此一战我军并无援军,打可以,但只能稳扎稳打,不能轻功冒进,因为境王军的身后是数百万的北境百姓,是数万万的大梁百姓,大军孤军深入,一旦身陷险境,北境门户大开,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面对蒙国不瓦剌花,老王爷和世子的打法都是步步推进,谁都没指望能靠这一仗打垮蒙国,也没指望能帮犬柔复国,毕竟我们不可能长期驻军犬柔,所以战场上取得的胜利只是为了后续在谈判桌上增加筹码罢了,毕竟我们都认为蒙国不可能因为这场战役和我们大梁完全交恶。”
小源听着眼睛直眨,战争里面的学问这么多么,这么想来,还是当灵者好,不用考虑那么多东西。
“只是谁没想到,蒙国疯了。”穆副将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萧索,小源和陆长风闻言相视一眼,神情变得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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