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上官清流巧应对(1 / 1)

大汉皇宫,皇帝正襟危坐龙椅之上,一袭银线绣制的墨蓝龙袍将其映衬得更显威严无双。

龙啸林则是战战兢兢立于御书房中央,于方才回应之语仍是心内惴惴,不明皇上突然召其参驾究竟意欲何为。

“哦?龙将军之意便是六皇子本属凑巧方至了你寿宴的?”微微一顿,“那之后再度一访又是为何而去呢?难不成于你那筵席意犹未尽?”皇上单手撑着凭几,另一只手似是无意敲击着桌案,却是那微弱响动皆是撞在龙啸林心房之上的。

“回、回皇上,六皇子殿下……”龙啸林此时悔恨不已,若是可预知皇帝追问六皇子之事,自己定然不会因一时贪图借以攀附皇家而将其讲出。如今当真骑虎难下,若是言明恐为明月公主与龙泉有意,岂非遭了皇上斥责污损公主闺誉?可若是不讲,六皇子出入龙家又将如何以释?难不成令皇上猜忌乃是有何图谋?

左思右想具是不得所以,龙啸林冷汗涔涔,不住以袖擦拭,任谁皆是看出其必有隐情尚未道来。

皇帝却是端坐龙椅不再追问,仅是维持静候之姿,那声声敲击于龙啸林闻来,便是如同催命鼓一般,使得其愈发不知如何做答。

“回禀皇上,上官大人殿外候宣。”一名小内侍躬身启奏。

皇帝默了数息,“今日你便暂且回府吧,朕改日再与龙将军闲话。”

龙啸林如蒙大赦般连连颔首应声,躬身退步离开御书房,出得院中,方欲长处一口气舒展心怀,便见得上官清流一袭官服昂首而立。

“龙将军?”上官清流微一诧然,转瞬笑道,“如今尚未迎来春暖花开之时,怎是将军挥汗如雨?哦,必是这御书房中暖意极盛。”言罢抖了抖貂裘,“本官需得褪去厚重衣袍喽。谢过龙将军提点。”

龙啸林本是方得以卸去重压,不想竟是遭了上官清流如此讥讽,登时怒目圆睁,“哼,上官大人不过仰仗先祖荫德蒙皇上不弃罢了,唯有口舌之能当真无用至极!”

上官清流闻言并不恼火,反是笑意更盛,“哈哈哈,是了,本官确是不济将军,仅需舅兄便可。哦,龙将军回转府中必要好生安抚令郎龙少将军,终是其恐难如本官一般有祖上荫德可仰。嗯,想来齐誉大人该是备下厚礼往之将军府拜谢才对,若非龙将军出尔反尔拒婚,恐是今日早朝不得匈奴特使得了如此良缘呢。”

“你!”龙啸林已然怒不可遏,却是上官清流不再理会于他,一甩袍服迈步进了御书房大门。

“爱卿因何见得龙将军如此开怀啊?”皇帝自是听得屋外朗朗笑声,不免一问。

“清流参见皇上。”上官清流先是恭敬一礼,而后仍是含笑应道,“不过与龙将军得以预见匈奴同大汉和亲之事极为赞叹罢了。”

皇帝微一蹙眉,侧首朝着伍大人瞥了一眼。

伍大人自是领会,朝向房中微微高声道,“尔等退开房门两丈之外侍奉。”

“喏。”

随着御书房内一众宫女、内侍无声撤出,上官清流方收敛笑意正色待询。

皇帝起身踱步至了上官清流身前,“此番出使楼兰可有所察?”

上官清流颔首应声,“皇上料事如神,却是清流不敢妄言。”上官清流凑近皇帝耳际低声将楼兰国主留闲王寒暖宫密谈、之后屡次遣人于皇家官驿私晤及穆隐所窃得其等对语之事尽告,“仅是,原本丛大人可辅之相证微臣之语,却……”

“丛玉如今何处?”

“皇上安心,微臣义弟孟子之相护其回转京师,必可保得其安然无恙。然其所中之毒乃属楼兰皇室之物。”

皇帝怎会不疑,“如此说来乃是楼兰国主暗中相害了丛玉?”

上官清流微微颔首,“微臣恐尚不于此。皇上所遣潜身楼兰那数十名暗卫,如今仅余了十人,虽是微臣上书请皇上遣人核查其等身份,却是,依臣所知,楼兰有种秘药,可将人摆布如同傀儡。”

“嘶!”皇帝即刻大惊,若非知悉上官清流乃是入朝不过半载,定会疑心先太子之事与之有关!

上官清流又如何不明将此事讲出必会招来皇帝猜忌,却面色坦然又道,“皇上,微臣尚有一事禀报,未恐皇上受惊,还望皇上必要稳住心神。”

皇帝见上官清流如此郑重其事又是面色凝重,略略沉了口气方开口,“此番楼兰之行你便是得了印证方与朕道来吧,可是与临行之前言及江湖之人有关?”

瞧出皇帝已然生了猜忌,上官清流必知如何皆是瞒不得聪慧绝顶又是暗卫遍布的大汉天子,便是定要令我这顾名身份于皇帝驾前再不至遭疑,而莫鸣之事断断不得泄露分毫!故而早于自京郊回转使团这些时日便已将一切皆思量妥当,且是反复推演确保无虞方敢这般从容行事。

“皇上,臣此番出使楼兰,再度得见楼兰国师姬伯,其乃是兰鲜授业恩师。臣与之初次相识乃是于玉门关前大战匈奴之时,恰是其仰仗功力高强将兰鲜相救于顾贤弟剑下。届时臣便已起了疑心,终是自匈奴右贤王处不曾听闻匈奴境内有如此武功高深之人。而后便是遣人查探,仅知其将兰鲜救下便于楼兰之内失了踪迹。顾贤弟本是欲要相助微臣往之楼兰详加探查,不想竟是中了异毒,更是于玉柳关前遭了兰鲜偷袭身负重伤,因着当时恐其有性命之忧,便是由其师门接回疗伤,便也断去了与微臣联络消息。故而此番微臣出使楼兰见得其国师便是一惊,今日回转与顾贤弟一晤方了然确是姬伯不差。”

皇帝闻言双眉渐紧,“顾名因何于京中这些许时日不曾提及此事?即便朕未及详询,却是尽可告知子安详知啊。”

“皇上恕罪!”上官清流一礼至地,“实则周老国公该是将那兰鲜身世尽告皇上,然顾贤弟曾与微臣猜忌那姬伯恐亦为我大汉子民,而今其非但入楼兰被其国主奉为国师,尚且与匈奴乌威单于相交不浅,兰鲜便是由其举荐与乌威单于而得了现下如此器重且是委以重责的。皇上定然可揣测而知其等于大汉尚留有细作,否则新岁之前那一众搅扰京内安宁楼兰兵卒又是自何处而来?故而,顾贤弟恐国公府内亦是不得全然稳妥,况尚不得同微臣相证,方待微臣归来言明前因后果。而此番其入京亦是一来为得寻访名医将其体内异毒尽除,二便是寻微臣相告那姬伯身世。恰是微臣出使楼兰,本就存了疑心,现下两厢得以印证便可与皇上言明。”

皇帝心内不住思忖上官清流之语可是有何破绽之处,亦是与其所言细细推敲,便未曾打断,见其止下同是静默片刻,随之便示意其可继续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