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佯装不明出声者乃是何人,微一愣怔忙致歉,“请恕顾名失礼之罪,不知尚有贵人于此。”
“哈哈,乃是本殿与公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竟是忘了相荐皇妹。”六皇子似是方顿悟明月公主自始于此,含笑道,“顾公子,此乃本殿幺妹,当朝明月公主。”
我与骆弈城急急起身朝着屏风之后再行一礼,得了明月公主应允方复了坐。
“本公不过听闻皇兄府上今日有贵客至,便是心生新奇前来凑个热闹。不想方才听得顾公子论及的诸事亦是颇有兴致,莫说皇兄,便是本公亦是甚喜公子呢,哦,该称仰慕方是。不知公子可愿承了本公及皇兄诚意于京内再留些许时日?一切盘缠花费皆由本公兄妹担下,公子无需烦心。”微微滞了滞,明月公主见我并未即刻有应,继而笑道,“想来父皇恐是亦有兴召公子一见呢,呵呵。”
六皇子闻言顺势附和,“是啊是啊,既是公子并无要事于身,那便暂且多留数日吧。皇妹所言甚是,父皇早于去岁玉门关战事完结、周国公上书承表之时便有召见公子之意,不想竟是旨意送达之前公子便已离去,此番该是天意,公子便莫要推却了。呵呵,若是父皇下旨,便是显得与公子生分疏离了。”
骆弈城闻言已然蹙眉,不得言语相谏,望向我的眸子满是焦炙之色。
我岂会不明这兄妹二人竟使得这般“请君入瓮”之策,且是软硬兼施,如若我不应,恐是大有大汉天子下旨召见之势了。
思及此处,我忙起身致礼,“顾名诚惶诚恐!当时不过乃是一时莽撞而为,幸得不曾误了大事。且是守土卫国实乃儿郎本分,断不敢有何妄念!今日得见六皇子殿下及明月公主已是顾名三生之幸,何德何能可得天子一召,必是德不配位啊。”谦逊过后,又是忙道,“既是六皇子殿下及公主如此不弃,那顾名遵命便是。然,终是家师尚且需得顾名身前尽孝,故而这归期不得过晚,还望殿下与公主恕罪。”
“哎呀,怎会,顾公子应下多留数日已是本殿分外强求了,岂能误了公子尽孝师前之举。”六皇子声色夹了几分欣欣然之情,转向明月公主道,“皇妹,断不得强人所难啊,你看……”
“皇兄之意与本公等同。那,就有劳顾公子再留十日吧,如何?”
“这……”骆弈城再不得不有所为了,先于我抢下应答之声,“殿下、公主恕罪,师弟他此番本是得了师叔相允出游不过两月尔,龙将军寿诞恐是需得延误三五日,待及离去该是快马加鞭回转方可,若是再……恐家师心焦。更是此番我等师伯亦是同行的,然师伯每三月必是闭关少时,如若误了实非小事。还望六皇子殿下及公主体谅。”
“这……”六皇子一怔,望向明月公主为难道,“皇妹,不若还是由顾公子自行处置吧。”
“哎,皇兄,本公不过随口一说,仅是思忖若是父皇召见,需得提前三日焚香沐浴,尚不得父皇可会如咱们一般挽留顾公子呢。却是近日父皇朝政繁忙,实不得闲,故而方这般盘算的,既是如此……哎,罢了,那便稍后本公回宫便奏明父皇吧,想来该是可提早一些。顾公子,如此可行啊?”
我一滞,心知肚明再无可推诿之机,只得应声道,“顾名悉听殿下与公主安遣。”微侧眸朝着骆弈城轻轻摇头,示意其无需再言。
“好,哈哈哈,顾公子爽直!那,顾公子于京内安身何处啊?若是不便可于本殿府中栖身,本殿便可得了这近水楼台之机了,哈哈哈。”
“不敢叨扰六皇子殿下!顾名受了周老国公之请,已然与其府上安置,且是周老国公日日与顾名谈兵论战,便是于顾名受益匪浅,还请殿下成全。”
“哦?公子不是于龙府小住吗?似是听闻公子与龙少将军交往甚近。”
“回公主,不过因得昨日贸然造访,龙兄便是为得可彻夜长谈已解我兄弟二人数月不见之憾方留了顾名小住。然顾名随从及行装皆于国公府内,本是今日拜见殿下后便回转的,必是不得国公相候的。”
“哎呀,乃是本殿冒失了,竟是不知周国公有此安排,那,便不留公子了,待及明日,本殿将遣人往之国公府下帖,再邀公子改日一晤。”
“师妹,这便如何是好?”离了六皇子府甚远之处,骆弈城仍是满面忧虑之色,借着街市之上人声鼎沸喧闹之势,于我耳际低低道来。
我亦是无奈,“且回至国公府再议吧。”我心内满是希冀周老国公可有法解我之困。
“皇妹,如何?你六哥我尚且有机敏之时吧?”六皇子待管家回转身侧轻声相告府门前街巷已是不见我与骆弈城身影后方笑道。
明月公主已将翠儿方才打探之事细细问清,此刻亦是笑道,“皇兄若是时时事事皆可如此,怎会不得父皇青眼?六哥,日后还是勤谨些,莫要再惫懒了。”
六皇子闻言一叹,“哎,若是时时如此,你乃是要了你六哥我的命喽!恐是不及双旬本殿便英年早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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