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算来孤已是甚久不曾见得如顾名那般于竞武台上一战苏家数人之精湛对决了。哎,却不知顾名如今身于何处,孤尤是思念啊。”楼兰国公似是极为怀念,望向殿外皆有些眸光空洞。
蔡大人浅笑,“陛下忘了,月余前顾公子尚且遣了侍从来与陛下呈送薄礼,定是如今不得脱身方未亲至,算来……恐是不日便该复返觐见陛下了。”见国主并未因他之语有所转变,继而笑道,“前不久苏家新寻回的外室之子苏扬,如今已是位列护卫军中都武卫长之职了,老奴听闻其所能不浅,更是一身武功源自大汉,不若,陛下得了兴致一观?”
“哦?苏家之人竟是习得一身大汉武艺?呵呵,”楼兰国主果真起了兴致,转眸望向蔡大人,“既如此,你且去传孤口谕,且令他好生温习剑术,待过两日再度宴请大汉使团时,命苏扬以武助兴一番。”
“喏!”
“不知闲王爷与副使大人昨夜可还好眠?官驿下人可有尽心侍奉?”楼兰皇宫议政大殿,楼兰国主高坐于阶梯之上的龙椅内,满脸笑意轻声相询。
闲王羞赧一笑,“令国主陛下见笑了,小王不胜酒力,回转便酣醉不起,若非副使大人今晨遣人来唤,恐是必要失礼于陛下了。”
“哈哈哈,孤昨夜亦是开怀得很,竟是宿醉沉睡,同王爷一般,皆是被侍从唤醒的。”国主转向上官清流,“还是副使大人酒量极佳啊,竟是千杯不醉。”
上官清流拱了拱手,“国主陛下谬赞了,外臣不过亦是强撑,回转官驿不知被属下硬灌了多少醒酒汤,方不致误了吾皇授命之事,终是皇命于身,外臣自是不敢懈怠。”
“副使大人如此尽心国事,孤当真艳羡汉皇啊。若是孤这朝中皆如大人一般,恐是孤断不得仅是辛劳国师一人了。”言罢便是朝向姬伯之侧,满面皆是愧意。
姬伯忙起身施礼,“老臣不敢担陛下如此偏私,列位同袍皆是为我楼兰倾注心力的,不过陛下顾及老臣年迈罢了。”
其余臣子具已起身,面朝阶梯之上诚惶诚恐叩拜,“微臣等无能,令得陛下忧心了。”复又转向姬伯,“辛劳国师!”
楼兰国主一挥广袖,浅笑出声,“令得众卿家自愧皆是孤之过了,罢了,不过戏言尔,众位卿家无需如此惶恐。”
“陛下所言极是,各位大人该是体谅陛下求才若渴之心。”姬伯扫过满殿朝臣,竟是甚显狂傲不羁。
大汉使团一众使臣皆有些面面相觑,惊异这楼兰国师竟是如此目无尊上,又是瞥了自家两位正副使,见得二人具是面色如常含笑旁观,并未显出丝毫质疑之色,复各自收敛心思,佯装置身事外。
闲话过后,上官清流将大汉天子命其转呈楼兰国主国书呈上,就两国开放互市、往来商旅、睦邻止战等诸事详加参议。虽是大汉仰仗国土广袤、兵强马壮,却并未曾过于苛待楼兰,故而楼兰国主仅于一处缴纳往来营商赋税之事微微有所改动,便不再有疑。而姬伯自始便是为楼兰谋得更大益处,并无旁论,又是赢得上自国主、下至百官交口赞誉。大汉使团众人见得楼兰虽是疆域颇简、人丁稀疏却并不失自立之能,尤是如此与大汉相议中端得起一国之威,毫无趋炎附势、卑躬屈膝之态,倒也生出几分敬意来。
“哈哈哈,好!孤未料得竟是如此便商定两国邦交,余下的虽是尚有细枝末节需得副使大人费心操办,却终是孤与汉皇之间再无异议,那便由国师代劳余下事务,辛苦两位大人了。”
上官清流与姬伯同时起身施礼,“外(老)臣谢过陛下信重!不敢担陛下道劳。”
楼兰国主甚显欣喜之态,“如此孤便是躲懒了,”转向闲王笑道,“闲王爷,尚未曾相邀王爷一览孤这皇宫景致,不若今日孤陪同王爷一游?”
闲王忙起身施礼,“国主陛下圣意小王岂可辜负,请。”
满殿朝臣纷纷起身恭送楼兰国主与闲王先后迈步出了殿门往皇宫内院而去,方依着规制由外事臣子将一众大汉使臣领了旁处,唯余下上官清流与楼兰国师姬伯比肩同赴楼兰御书院完备国书事宜。
“师傅。”出了议政大殿未远处,兰鲜便是一身华服立于回廊之下,遥距姬伯与上官清流尚有丈余已是躬身施礼。
“鲜儿啊,刚巧为师与副使大人需得完备两国国书,你便是一同吧,恐是待陛下与闲王游览皇宫之后尚有国宴,届时恰可由你一展所能与大汉使臣一较。”言语间,姬伯并未看上官清流,那满脸笑意及所言之事,似是楼兰国主乃是后生晚辈一般,竟是无需一询更是需得有何顾及。
上官清流面色无改,清冷肃整令人不辨喜怒,闻此言亦是毫无异状,直至兰鲜斜睨于他方启唇,却是微微侧首朝着紧随身后半步的孟子之,“二弟,去相告祝知寿,王爷现下与楼兰国主陛下同游楼兰皇宫,他无需忧心。然,筹备晚宴助兴之事却万勿懈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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