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人漫步街市,因得方才莽撞之故,我便是将余下年礼之事皆是交由龙泉做主了。
“鸣儿,”我正是依着龙泉之意为李嬷嬷拣选尚好锦缎之时,梁青于我身侧略略靠近了几分,以我必是可闻得之声道,“似是有人跟踪。”
闻言我并未回首,仍是面色不改地继续手中举动,却是用心听起了脚步之声,稍后佯装不中意便是牵着龙泉迈步出了店家。
梁青则是未及我三人行了数丈,便是高声道,“鸣儿,你这般闲逛可是苦了我,我便要歇歇脚了。”笑着待及我回首望他,便似是极为随意抬手指了指路旁的一家茶楼。
“好,我亦是有些脚痛了。”我笑应,便是扯着龙泉迈步而入。
街角一个孩童玩意摊子前,一名俊朗青年淡淡收了远眺的目光,却是微微一拧眉,稍事犹豫了片刻,方随着我三人的脚步进了茶楼。
梁青掩好雅间的房门,龙泉方出声,“恐是方才那名公子随从。”
“他因何令人尾随?又是因何定要问出你名姓家址?”梁青极为不悦。
我扑哧一声便是笑了出来,忙解释道,“相公可还记得我曾言那位公子乃是位同我于玉门关时一般女扮男装的姑娘?”
龙泉拧眉,“鸣儿何时说过?确乃女扮男装吗?”
梁青则顿时了然,“嗬,原来竟是这般。龙泉,你可知她身份?”
龙泉正是回思着何时见过此人,被梁青一问则是怔愣一时,却随即出声道,“于京中可得了那般身手且为甚众为护卫的,恐是身家显赫。”转向我继而道,“我便是恐陷于朋党之争被当今猜忌方不愿以实相告,却不想竟是这般?现下该是如何?”最末之语实为为难呢喃,他亦是面露难色。
“呵呵,我恐她确实显赫呢。”梁青冷哼一声,恐我不明,“我见那婢女与一众护卫的腰间皆是坠了宫绦的,呵呵,想来恐是居于皇城啊。”
此言一出我与龙泉皆是大惊。
“你怎会识得宫中之物?”龙泉先于我出了声。
梁青甚为不以为意之态,“自是……”忙又止了声,“若确是宫中权贵,依着年岁、衣着,必为王侯贵女亦或,”嘲讽一笑,“乃是公主亦未可知啊。”
龙泉闻言先是一惊,而后顿悟其所指,便是面色微微一红,却是执起我的手肃声道,“若是却更好,便是鸣儿已为我妻,定可为为夫阻下这无妄之灾。”
“嗬,”梁青不屑冷哼,“若是当今下旨赐婚,龙泉,你如何阻下?”
“这?”龙泉亦是才恍然梁青所言皆是可能。
我眸色一转,“现下紧要之事乃是如何脱身。”耳际传来那方才熟识的脚步之声,我岂会不明相随之人已是进了茶楼之内。
龙泉自是焦躁不安,却是因得涉及自身,一时之间竟是方寸大乱,不知如何化解,便致握着我的手皆是冰冷的。
我快速整理思绪,“若当真身份不凡,如青兄所揣求下赐婚并非不能。”
“鸣儿!”龙泉急急争辩,“我定是不愿的。”
“切,你为臣她为君,何来你愿与不愿。”
瞧着梁青一副置身事外之态,我失笑摇头,“便是青兄这般愿莫鸣与人共享夫君?”
“怎会!若是他,”梁青方是止了讥讽之意,正色直视于我,见我微微蹙眉,便知即便他有心、我亦是与龙泉并非情深意重,却是不得这般被人辱了去的。“认与不认皆是仅得暂避一时,不得长久之计,除非断了那女子念想。”
龙泉闻言更是愈发急躁,“现下我已是当众拒了仍是这般,若是知晓我乃舅父外甥,何来不拉拢之嫌?”
我思量他所言,确实了,若是那女子仅因龙泉屡次出手相助又是英武不凡方动了心思,再获悉他乃是周老将军亲外甥,便是定然欢喜得很,且无论其乃是何家王爷高官贵女,甚是当朝公主,自是皆愿笼络的。
梁青见我甚为被其忧扰,便是继而道,“令得其断了心思亦是不难,不若龙少将军你自请贬斥或是犯了王法入得监牢,无论如何皆是不能的了,哈哈哈。”
龙泉转头便是瞪向梁青,他却毫无在意之状。
“嘶,青兄真乃妙计啊!”我忽而被他此语惊醒,即刻面露喜色。
“鸣儿,若是唯那般,便是我龙泉亲自面圣辞官,必是不得你烦郁不快的。”此时的龙泉,早已将近两日与我那些龃龉、怨怒之情皆是抛出九霄云外了。
“少将军慎言,你布衣之身自是并无所碍,却是你可断定当今不会殃及你龙家满门?”
“这!”
我莞尔一笑,“相公无需这般,我之意乃是……”
丛禄正是寻思着如何可探查龙泉身份家址,便是见得我二人如那方得了手的小贼一般探头探脑下得楼来,更是将自身裹缠严实,拉过伙计寻了后门方匆匆而去。
“嗬,便是这般即可晃过本统领?”丛禄有些许被气笑,见着我二人确实未引得旁人侧目,却是他乃大内高手,岂会辨不得那身量步履?暗笑方才果真自己多心了,也竟是将我等看得过重。却是不敢耽搁,放下茶资便随着出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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