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孟子之未料得周老将军竟有如此行事,再看程燃等人亦不像有诳骗之色,龙泉亦不在此,不由得信了几分,“既如此,先谢过各位将军及老将军盛情,我便即刻令人传信回家。”
待靳伯收到传信之时,我已带着莫达及各门派众人启程离去了。
“冯祺,”靳伯于门处高喝。
冯祺闻声近前,“靳伯,可是有何事?”
“子之传信回来,称是玉门关有要事需莫姑娘往之,你便乘快马追赶于她。想来各门派均是带有前掌门棺椁,定是不会行程过快,你追上便告知前往玉门关便可。”
冯祺领命而去。
我一身女装率众人出了山中,行至正午便于路旁歇息,因是有棺椁,确不得快进。
“姑娘,”莫山近得身前,“方才我询问了一下五门众人,若是先往玉峰派恐会绕路,我思量此五大门派姑娘皆是要去的,不若按序而进,先往祁连,后为玉峰,再者冷塞、镜湖、蜀中,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好,如此更为妥当,便如此吧。”我一笑,暗自思量其可如此从事甚为稳妥。
莫达等人亦围拢过来,“尚未及与姑娘细说,我等几人,我最为年长,便是他等之口舌;莫良武功最佳却不善辞令;莫山最为心思慎密,善谋划;莫思长于察言观色且乔装改扮可真伪难辨;莫武最年少顽劣,却是最善与人攀谈套取内情,于军中时便是为探马之才。”
我等几人纷纷大笑,“如今不可再以此论,我方是家中最小了。”
谁料我随口之言,竟是引得他五人皆错愣失声,须臾方缓回神,直直跪地拜伏,且声声微颤,“姑娘!竟能得姑娘如此以家人相待,我等九死不悔!为得姑娘一句‘家中’即便粉身碎骨亦是甘之如饴!”
我慌忙双手相馋,“各位兄长速速起来,这便是作何?这伤尚未痊愈,勿令再裂开了。”五人于我相扶下起身,皆是双目赤红,悲喜交加。
“我深知你等之心,实不相瞒,我亦是独自长成,不知父母双亲何名何貌,更无手足相伴,唯师傅将我养大,却于数年前不知所踪。”我一时感慨自身,“故而虽是你等执意以主仆相论,于我却实为兄弟之意,今后便不可再过生分,各位兄长,可好?”
几人互望片刻,遂笑意满面,“好!却不可废了礼数,于我等,姑娘便是主子,即便姑娘称一声兄长,亦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莫达代几人回应。
我亦是欣喜不已,“各位兄长在上,小妹现下仅愿闻得各位唤一声‘小妹’,不知可好啊?”我自知他等断不可授我施礼相拜的,便只得如此言说。
见我此刻尽是如此小女儿之态,毫无面对各门派对战之时的英姿,他几人亦是宠溺怜惜之情溢出眼底,“小妹,小妹,小妹,小妹,小妹。”便是每人均如是唤了一声,我一一应是,我六人便欢笑于一处。
方继续上路不久,便经过一处集镇,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不比我初往的那市集逊之。未及穿过,各大门派之中便有人将一画像呈于我面前,“莫姑娘,请看。”
我接过,便见得乃是我男装之容,正疑惑,莫武便近前附于我耳际低语数言,莫山待其言罢,方开口,“姑娘,过了此地各门派便可分路而行,不如姑娘再做打算。”
我明了其意,如此嘈杂之地,却不宜做商讨之所,便点头示意尽快离去。至出得镇外,我便将行程及莫达等人如何分管诸事做了安排,各门派方纷纷告辞离去,唯祁连众人留下候命。
“姑娘,方才我已问了数人,均是称因仰慕玉门关一战顾公子之威方欲寻之,却被城内兵将告知无迹可寻,无奈方以此相找。”莫武将他打探之事告知于我。
见我皱眉,莫思进言,“断不可信。那些手执画像之人皆为年轻男子,且其行事之风、礼数教化之举绝非寻常百姓。此中必有蹊跷。”
我冷笑道,“寻常百姓怎可寻得如此技艺超凡之画师?可绘出此等栩栩如生样貌的,非大家不可为,恐唯有名家亦或是御用之人。”
莫达等人瞬间便皱眉,“姑娘可是得罪何人?”
“除了匈奴便是那楼兰国师姬伯,再以此画推之,必是姬伯。”
“然,他寻访姑娘又是为何?”莫山再度出声,“若是寻仇,必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即便为了寻出姑娘所居之处,却更易打草惊蛇。故而恐是另有其人亦是另有图谋。”
我深思之,却不得所以,便看向他五人。
莫山垂头思量片刻,“姑娘,若是令莫思深入探究一番或可有所获。”众人皆点头赞同。
“如此,四哥你便留下,二哥亦隐于暗处相助。我等快马先往祁连门处事,再于玉峰派汇合。”
几人随之分头而动,我便令祁连派出一人带我与莫达三人先行一步,余下之人押运棺椁随后缓行。
祁连派门人得知其先师将内功授予我以图报仇,便并无异议,且因姬伯身份为楼兰国师,尊我为空名掌门之事亦是无谓,于是我等便未作停歇,交待如何处置后事与联络途径便策马离去直奔玉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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