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炷香后,唐禹皱着眉头走进营帐,向着李正我抬拳施礼。“军师,此役我军虽大胜,却也损失不少将士。
刀盾营的伤亡近三成,枪戟营亦有两成伤亡,强弩营箭矢消耗大半,战马也折损数百余匹。
这还算好的,火凤营更是则损了三千人马。待到开春冰退,玄甲卫需赶赴三江口巡河,届时,纪月华的岳林前寨恐怕难以久持。”
“损失的确不小……募集的新兵郭子韬已训练数月有余,将精锐派往岳林补营。”李正我神色凝重,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至于我部中军……这个无妨,我自有办法。
你催促后方加紧打造兵器,运送箭矢粮草,尤其是三江口的战船打造,务必要在五月之前下水。
再者,传令各部,在岳林和长萍的周围布防,扩充防线,每百里下一前哨,每二百里下一土寨,箭塔每百丈立一座、哨骑每百里派一队。”
“诺!”
随着军令传下,众将领命行事,各司其职,军营中一片忙碌。
大量部卒搬运沙袋,挖掘战壕,搭建箭塔,紧张有序的加固着防线。
与此同时,苏北石也已撤回大营。
“简直岂有此理!”他怒发冲冠,将手中马鞭狠狠摔在地上。“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什么三才阵都破不了,本将养着你们又有何用!”
“这……”
“上将军息怒!”
“…….”
营帐中,其部将领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言语。
见状,吴文渊上前一步。“上将军还请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
此次失利,实乃我军大意轻敌。如今若要攻克长萍,还需从长计议。”
闻言,苏北石冷哼一声,瞪着吴文渊狞声说道:“你有何良策?说来听听。”
吴文渊微微拱手,而后缓缓说道:“上将军,据探报得知,岳林守将受了重伤,其部守军必定士气低落。
我军可先集中兵力攻打岳林,岳林一旦攻破,便可从侧翼包抄长萍,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再者,长萍的前军营寨虽坚固,但并非无懈可击。可派一支奇兵,绕道后方,突袭其营寨,打乱镇南军的部署。”
苏北石思考片刻,而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倒是可行。不过,岳林地势险要,大军不利于展开,只能分批强袭……这样伤亡太大。”
“上将军言之有理!咱们或可调集重兵围困,在岳林百里之外布下连营,断其水源补给。
既可围点打援,亦可困死敌寇。”吴文渊沉思许久方才回道。
“如此一来,长萍的压力就会骤减,还需严防姜安民的骑卒扰袭我军后防。”苏北石来回踱步,几息之后,从腰间一把掏出兵符。“赵雄,整顿兵马,继续攻打长萍,不求胜,但求拖。”
“上将军英明!末将领命。”
见状,胡勇站了出来:“上将军,杨定武艺高强,且叛我军投敌,若不除之,必成大患。”
“这个狗贼!”苏北石眼神一冷。“本将自会料理他。
你亲率六万步卒赶赴岳林,与顾勋所部首尾呼应,务必要将之死死困住。
若遇大量援兵,拖住即可,本将自会前来。此次作战,你等务必全力以赴,若再有失利,军法处置!”
“诺!”众将齐声应道,随后退出营帐,各自准备去了。
望着将领们离去的背影,苏北石握紧拳头。“岳林不过弹丸之地,安有不破之理?”
“上将军,既然岳林守将重伤,可令顾勋日日派人前去挑衅。久不出战,其部必然士气低落。”吴文渊笑着捋了捋须髯,而后在沙盘上插下标旗。“此处乃死地,一旦岳林失守,可将其残部逐于此地,定然能将之斩杀殆尽。”
闻言,苏北石嘴角上扬。“甚合本将之意!”
……
镇南军营地内,李正我立于哨台上,望着远方,心中隐有不安。
“唐禹!”
“末将在!”
“苏北石新败,其人自然会将兵力重新调配。”说着,他转头看向岳林所在。“纪月华受伤,我若是苏北石,定会以强击弱。
但岳林地势狭隘,不利于大军铺展,围困才是上策。”
“军师,你的意思是……”
“你去一趟豹营,让郭子韬带着他们埋伏于关岭道。几日之后,苏北石必然会派兵再度来袭,只为拖住我军驰援岳林。
届时,我会通知姜安民调集重兵,与我军将之合围于关岭…….”
此话一出,唐禹脸色大变。“军师,您这是要放弃火凤营?”
“……”李正我将手缓缓负于身后,继而抬头望向苍穹。“唐禹,分兵救援必为对方所伏,围点打援罢了。
火凤营一旦后撤,且不说岳林有失,长萍西面还会门户大开,难以夺回,其部也不必再分兵进犯,如何将之围歼……
一旦苏北石分兵来袭,重兵合围之下,三日之内,便可将之全数剿灭。
两军交战,敌众我寡,战机稍纵即逝,不可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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