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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外使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有的是满脸怒容,恨不得将徐平生吞活剥。有的则面露沉思,似被其言语触动,心底泛起一丝疑虑。
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原本对元武心存敬畏者,此刻也不禁重新审视起这所谓的大国风范与种种举措。
片刻之后,太常卿孙齐缓过神来,当即又跳了出来。“你这无知狂徒,一味抹黑我元武,可曾想过后果?
我朝恩泽四海,威名远扬,岂是你能轻易诋毁!
大梁若真有无辜,为何多年来与周遭摩擦不断?其自身不修文德,不整军备,才引得我朝出兵惩戒。
你口口声声为其喊冤,居心何在?”
“孙大人,怎么,又活过来了?”徐平嗤笑一声。“大梁向来秉持友好,与邻国互通有无,贸易往来频繁,致力民生建设。
倒是元武,无端寻衅,打着各种幌子四处征伐,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这般强盗行径,还跟徐某在此谈什么文德、恩泽,实乃厚颜无耻!”
“放肆!我,我…..你,你你……”孙齐抬手指着徐平,双臂颤抖不已,连带着手中笏板也摔落在地。
“老贼卑鄙!!!”徐平怒骂一声,当即挥袍上前。“跳梁小丑,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
一生蝇营狗苟、作恶多端。旦凭手中权势,搜刮民脂民膏,淫欲滔滔,危祸四方百姓……
孙齐,汝乃一秋后蚂蚱,安敢在此丢人现眼?
天理昭昭,善恶终将有报,待汝魂赴九幽,必将遗臭万年!!!!!”
“我,我…………唔!唔唔…….噗!!!”
“孙大人!!!”
“孙太常……”
“来人!快来人!!”
“住口!!徐平,你放肆!”元景帝拍案而起,脸上的怒意几乎爆发。
见此情形,徐平微微挑眉。“陛下,贵国自诩天朝上邦,难道在此外宴之上容不得他人说话?
还是说,皇帝陛下要将徐某驱逐出这宴厅大殿?”
“话都不能说还参加什么宴会?”杨师师打了个哈欠,脸上挂着一抹浅笑。
闻言,杨再业心头一颤。“阿姐,你少说几句?”
“我说的很多吗?有吗?”
“就是,就是!不能说话还来参加什么招婿宴?”耶律明康饮下一口烈酒,当即开口附和。
李善微微作揖,起身为徐平站台。“陛下既招天下之士前来,天下之人理当言表其意。缘何动怒?莫不是徐平所言非虚,正中深意?”
此话一出,孟然侧脸看向站在台中央的徐平,心头也是腹诽不已。跟他打舌战,忘了白敬安是怎么遭的吗?哎!
因元景帝震怒,台下的列国使者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见事态不好,武成乾轻叹了口气。“既是外宴,诸位自可畅所欲言,我朝又岂无容人之度。”
元景帝本欲开口,却因武成乾先声而坐回了原位。“……………..”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徐某不过说了几句真话,还以为皇帝陛下动怒是要处置徐某呢?”言罢,徐平双臂环抱,眼神直视对方。
“小逼崽子,槽!”元景帝脸色阴沉无比,他死死盯着徐平,似在权衡利弊。
“时辰已到,献舞起宴!!”司礼太监见势不妙,当即开口吆喝。
闻讯,殿外传来一阵悠扬钟声,清脆悦耳,宛如天音,瞬间打破殿内僵局。
紧接着,一群身着彩衣、身姿曼妙的舞女鱼贯而入,她们手中彩带飘飘,莲步轻移,在大殿中央翩然起舞。
为首舞女身姿婀娜,面容娇艳,轻启朱唇,歌声婉转,意在祈愿今日招婿宴顺遂圆满。
随着舞女入场,气氛渐渐有了缓和迹象。元景帝趁机说道:“今日乃我朝长公主招婿良辰,不宜再做无谓争执,诸卿且安坐,共赏此舞,同贺佳缘。”
听闻此言,一众大臣纷纷称是,当即坐回原位。殿内之人看向徐平的目光依旧饱含复杂情绪,有厌恶、有忌惮,亦有几分暗暗佩服其胆量。
各国使者也暂且按下心头波澜,目光被舞女吸引。
舞女们动作轻盈优美,彩带在空中交织成绚丽图案。
配合着悠扬歌声、丝竹雅乐,如梦如幻,似将众人带入一个繁华盛景之中。
于休凡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却在徐平身上稍作停留。
耶律明康大口灌烈下酒,砸吧砸嘴,嘟囔着若能来场比武,才叫过瘾,全然没了方才辩论时的些许窘迫。
许久之后,一曲舞罢,这群舞女盈盈下拜,退至殿侧。
司礼太监尖继续喊道。“上菜!尚膳司精心烹制佳肴,恭祝陛下洪福齐天,长公主良缘天赐!”
刹时间,一队侍从、婢女手托托盘,穿梭席间,将一道道珍馐美味摆满桌案。
元景帝举起酒杯,朗声道:“诸位,今日盛宴,既为玉宁觅寻良婿,亦是各国友好相聚之时,愿我元武与诸国情谊长存,共享太平,干!”说罢,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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